制成的兵器下仍能从妖兽手中生还,奶的命可真大啊!」
跪著的天朝人闻言没有不倒抽一口寒气的,老天,代宗主究竟是吃错了什麽药啊?
月心蝶凤目中寒意大盛,「锵!」声中拔出晨曙剑直指垂幕後的天镜玄,手中宝剑自剑柄处一道接著一道的淡黄光辉如潮水般涌上剑尖,然後化作小小的火花似的消失在天空,道∶「原来你收到了信┅┅」她的声音变得十分飘忽,若不是每个人都十分专注,恐怕也听不到。
她站起身跃下落在城垛上,被森冷杀意笼罩的她,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失却往昔暖若春风多了颤抖悲愤的腔调,亦是前所未闻,道∶「那麽你就是蓄意置宗主殿下於死地┅┅」顿了顿,一振腕手中长剑划出几朵炫目的剑花,道∶「任何想伤害宗主殿下的人都该死!天镜玄,你┅可有了心理准备?」
「什麽准备?」天镜玄以充满嘲讽的声音道∶「本座早准备好替天凤宗妃,奶,收尸了。」
「哈哈哈!」疯狂的大笑声响彻偌大的平原,功力较弱者莫不难受的捂住耳朵,那声音像是针一样拚命的想刺穿每个人的耳膜。
月心蝶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她深知天镜玄的功力与她仅在伯仲之间,一个人有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功力大增吗?别人或许有可能,但以天镜玄习武只图自保的心态,怎麽可能会有现在的程度?一向温和谦良的人,就算性格大变,会连说话的习惯也改变了吗?更何况她有晨曙剑在手,天朝人势必要遵循她的命令,他的自信又从何而来?噬垩术应该不可能让一个人变笨才是,否则怎可能放任中术者一个人胡来呢!
她伸出纤长的玉指彷佛弹琴般在剑身上轻点,剑上的光辉微微颤动,随著轻脆的剑响声向外扩张,这看不出任何深奥处的举止却十分容易的压下天镜玄的魔音传脑,她森寒的表相下是只有淡淡的愤怒,最多的仍是天镜玄带给她的疑惑,道∶「你若有本事,尽管来取。」她倒想见识天镜玄因何敢如此夸口。
「月心蝶,把月不见奶的武功更高了,不是为了保护变成白痴的宗主殿下给逼出来的吧?」天镜玄伸手掀掀帘幕。
白┅白┅白痴?!听到这话,天朝众人愕然抬头,仰望仍是一派从容模样的月心蝶,谁也无法在她脸上看出半点端倪。
「这就是你掌握的筹码吗?」月心蝶不以为他就光凭这麽点讯息,而有胜过自己的信心,冷声道∶「你错了,本宗妃能有今天的进步,全靠宗主殿下亲自费心指点。」她这番话自是否认了天镜玄说宗主殿下变成白痴的话。
「哼哼,他不在这里,奶要如何颠倒黑白也由得奶了,事实俱在我俩心中,奶说是吗?」这次他用力的掀了下垂帘,也不知是气忿,还纯粹是无意义的动作。
月心蝶道∶「信不信随你,天镜玄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快快出来束手就擒。」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
「哈哈哈!月心蝶,奶自个送上门来受死,到了地府可别怨我啊!」天镜玄突然厉声暴喝道∶「上,把轻云城给我拿下了!」
按照道理来讲天师军听到他的号令是不该有任何行动的,可是除了天镜玄自己之外,每个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离马车较近的人有一半竟自己身不由己的动作起来,发挥平时严格训练出来的水准勇猛的执行代宗主的命令,有些人一边往前冲一边还淌下两行泪来。不!我不想这样做啊!
其他天师军则不明所以,为何夥伴们会乖乖的应声发难,不过他们倒是看清了夥伴眼中的挣扎,处於正常状态的天师军一眼明白他们是受到了控制,所以谁也不敢真正去伤害他们,只能拚命的挡住如狼似虎的夥伴。
城下眨眼间陷入一片混乱,月心蝶心中著恼,她没想到天镜玄竟会以噬垩术来操纵天师军,此时唯有先居高临下仔细观察全局,尽力把一团乱尽快平抚下来。
日里浪怒道∶「没用的东西,竟然会受到不肖之人的暗算。」跃到众人之前接下大多数的攻势,让一旁的人都松了口气。
听到日里浪的责駡,受到控制的天师军忍不住男儿泪,一时间泪流满面神智无疑地十分清楚,可是手脚却像是被人缠上绳子的傀儡般,完全不受控制,伤了自己人他们的心很不好受,但又莫可奈何,如今总算被阻止,他们已经分不清楚心中的感受,到底是悲是喜了。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在场的人都有点惊慌失措,而莫名受到控制的人更是痛不欲生,只是他们越是痛苦,老天似乎就越要捉弄他们,只见未受到控制的盾步兵将不幸的受到控制的人,以盾牌围在一个大圆圈里,把不敢下重手伤人的夥伴全阻隔在圆圈之外。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阻挡到什麽时候!」天镜玄冷嗤一声推帘飞跃出马车,足尖在马头一点手中「银河苍茫」带起一道银光直扑月心蝶。
月心蝶亦自城垛上飞扑而下,娇喝道∶「天镜玄,你好可恶!」
「银河苍茫」与「晨曙剑」在半空相迎激起如闪电般的光亮,一股菊花的清香亦自上空飘下。天镜玄吃亏在对方是由高处攻击,兵刃相交硬是被月心蝶的力道震得往下一沉,那不知来自何方的花香传进鼻头,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怒瞪月心蝶,吼道∶「找死!」重振「银河苍茫」挥手就是一记夺命的杀招朝月心蝶的腰际划去。
月心蝶眼神略微沉甸,施展出杀伤力最强也最弱的「无殇剑法」,轻吟道∶「心无意,岂能伤?『剑势无念』。」旋身,「晨曙剑」隐入衣摆之後,「银河苍茫」像沾了油似地从她腰际间滑过。
天镜玄猛地抽身後退,「银河苍茫」往身前扫去,「当!」地一声响他顺势转到月心蝶的身後,挺剑刺向她的後心。
月心蝶未料以衣服遮去剑光仍被天镜玄识破,反过来攻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亦不甘示弱与天镜玄反方向的跨步旋身,眨眼间她避过天镜玄的攻击来到他的身侧,她趁天镜玄的注意力集中在「晨曙剑」上,左手中的剑鞘迅雷不及掩耳地挥向他的颈後。
这一下月心蝶使尽了全力,著实快得叫人无从防范,因为用肉眼根本看不见,以在场内力最深厚的日里浪也仅能看见初时月心蝶挥臂的动作,若是他面对此一击亦没有把握能躲过或接下来。
所以,看到天镜玄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击昏从天上坠下来,实在不必感到惊讶。
底下,所有中了噬垩术的人早被月心蝶早先放出的药粉解去,那阵菊花香味便是噬垩术的解药,月心蝶早从朝中出现噬垩术术者一事预测出可能面临的情况,事先将解术的药粉放入「晨曙剑」的剑鞘里,果然派上了用场。
她托著天镜玄陷入昏迷的身子落地,以一对多而汗流浃背的日里浪与天师军纷纷跪伏,日里浪道∶「宗妃大人,您要如何处置代宗主?」
月心蝶轻轻将天镜玄放下,道∶「本宗妃此次只是来阻止天镜玄犯下大错,至於代宗主的责罚就要看宗主殿下如何定夺再做处置了。」
日里浪闻言欣然道∶「这麽说来,宗妃大人已经寻回宗主殿下了,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
月心蝶藏住心里泛起的苦涩,道∶「把天镜玄全身大穴封住再以金钢锁链扣起来,他中术已深不是解术粉可以解除,待此间事了就将他押解回朝,请天艺宗妃为其解术。」
「微臣遵命。」
日里浪抱起天镜玄衔命办事去了。
月心蝶转身朝轻云城上呆望此处的宾.亚罗矮身一福,行礼道∶「心蝶失职令亚罗大骑帅及扬舞国人等受到惊扰,心蝶深感愧疚不知该如何陪罪才好,且因心蝶身系重责大任不能久待,谨能诚心诚意的行礼请各位暂莫论罪,待心蝶国是告一段落再来向舞宗大人请罪。」
宾.亚罗用力地眨眨酸涩的眼睛,不敢相信一场足以亡国的战争,竟然在一名女子出现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宣告解除,更对月心蝶歉然的话语引起自己心头的内疚无法置信,为什麽自己会感到愧疚呢?真是半点道理都没有啊!
他心头猛然一震,失声叫道∶「糟了!宗主殿下!」
月心蝶道∶「请大骑帅莫要惊慌,心蝶已另派两位姐妹前去阻止,相信此时云淡风清城和舞宗殿下都安然无恙。」
宾.亚罗闻言放下心悬已久的大石,道∶「亚罗仅是享有军职的百姓,对此事的是非对错没有置喙的馀地,在下相信阁下确实有心,不过恐怕唯有宗主殿下才有权力决定是否要接受阁下的请罪之举。」
月心蝶道∶「心蝶明白了。」
显然扬舞国的军民并未对天朝四方军团怀上恨心,这让月心蝶放心不少,接下来她只要一边将原因丢到真正的祸首身上,再全力弥补四方军团所造成的损失,相信不会对未来亦玄的行事造成太大的防碍。
她转向歌帝大陆的方向,一手横胸双膝跪地低声道∶「心蝶幸不辱命,衷心等候亦玄殿下归来。」
一场战事终在天四女的努力下消弭,但在一颗颗欢欣的心中,她们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只因有太多的无奈所以只能期待再次重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