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先帝的去世而死了。”周扬长叹一声,“如今的曹魏天下,已经成了年轻人的时代,皇上无法了解我的苦心,正如我们当年也无法理解董承、王允他们的用心一样。”
“难得哥哥会如此豁达。”司马懿苦笑道,“也就是说哥哥并没打算与皇上争夺政权了,只不过为了自保,所以才暂时避到这里的吗?”
“也许吧”周扬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以皇上的英明,应该也能够慢慢消灭吴、蜀两国,最后走向一统天下吧”
“事实上要是没有我们的话,皇上将会少了许多阻碍。”司马懿轻笑道,“若是哥哥真的打算放弃这一切,带着大家退隐江湖的话,我也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只是希望哥哥可以先明确一下,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周扬叹道,“有时候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做起事来反而可以义无反顾,然而真正想要为自己确立一个目标的时候,却反而希望就这么赖着,什么事也不做,好像目标一但确定下来,整个人松了口气似的,不知道仲达以前在牧野的时候,是否也有同样的想法?”
“没有。”司马懿直接了当地道,“那时候既使整天无所事事,我仍有玉竹姐姐相陪,每天可以与她聊聊天,后来又多了一个凌宇,就更加热闹了,而我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明天可以见到哥哥你,只是每次总是失望,正因为屡屡失望,当哥哥真的出现的时候,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周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站在面前的司马懿,除了样子是男装打扮之外,他的性格与眼色,以及言行举动等等,全部都与普通的女性无异。
由始至终,司马懿一直都在全心全意地帮助着他。
而他却为了不让曹魏的政权将来落入司马家的手里,间接地造成了小遥的惨死,甚至还将司马懿一关就是二十多年。
原来这二十多年里,他竟然每天活得那么有希望,自己和他比起来实在是太惭愧了。
经过司马懿的一番开解之后,这段日子周扬几乎每天都在想同样一个问题。
然而无论过了多久,始终无法给自己一个真正的答案。
转眼间半个多月又过去了,直到冬去春来的某一天,东方朔终于从首阳山带来了一个消息。
自从周扬与郭太后在许昌农田被曹睿撞上之后,郭太后便一直留在许昌宫里,不久前终于因为思念先帝而在宫内自尽了。
东方朔却道:“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太后是自尽的。”
周扬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当年见识过郭太后逼甄妃自杀的手段之后,他知道这显然是曹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但他还是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我与郭太后始终一起合作过,也在她临终之前见识到她的真正模样,于情于理都应该上首阳山拜祭一下。”
东方朔道:“我看周丞相最好还是不要去为妙。”
周扬征求地看了司马懿一眼,不禁问道:“只不过去拜祭一下,会有什么问题吗?”
司马懿对此也大感不解,道:“还请东方先生明说。”
东方朔道:“这次郭太后在许昌宫自尽,朝廷对外的说法是太后畏罪自杀,完全与当年甄妃自杀的原因、手法和方式一模一样,只是太后并没有甄妃那么走运,有个儿子在后来当了皇帝罢了。”
周扬奇道:“有什么区别吗?”
东方朔顿了一会儿,神情显得十分沉重地道:“其实郭太后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的命运,但她不是希望死后可以和先皇葬在一起吗?可是郭太后一死,皇上马上把她葬在首阳山西面,而先帝则葬在首阳山南面。”
周扬叹了口气,道:“没想到郭太后最后的心愿,也无法完成。”
东方朔又道:“不仅如此,郭太后的葬礼是由我们丹鼎派负责的礼祭,只有派内方士才有机会入殓。”
周扬见他神情极不自然,忍俊不住,连忙问道:“入殓时,你看到了什么?”
东方朔深吸了口气,道:“除了太后脖子上有一紫色的勒痕之外,最不忍目睹的是太后乱发撒面,口里塞糠,死状简直令人作呕。”
周扬听完只感到一道寒意,由脚心底一直刺入脊骨,浑身一颤,喃喃自语地道:“皇上对一个死人,竟能如此残酷。”
司马懿神色沉重道:“看来我们已别无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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