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周家娘子来了。”
“嗯。”
正在看书的徐珵没在意,一个车夫的媳妇而已。因前车之鉴,他对于金陵一干闲杂妇女同志已不抱任何希望了,指不定又是什么幺蛾子货色,无非由蕙兰大力推荐,却不过情面罢了。
“奴家见过少老爷,祝少老爷进士及第,步步高升。”
许二姐边说边偷瞧了主人家一眼,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气质儒雅,可惜看上去矮小了些。
“咦!”徐珵耳听软软糯糯十分清脆好听的吴语,惊讶的抬起头来,顿时愣住了,大大震惊。
本以为周三的媳妇想当然是个粗苯蠢妇,再没想到竟如鲜花一般,说实话比起蕙兰的姿色,难分轩轾。这可真真太气人了,我的娘子还没有人家车夫的娘子好看。
当然这样的事情很常见,所以徐珵并没有纠结,自然而然以貌取人的收起轻视怠慢,改为和颜悦色的问了几句话,对许二姐的回答很满意,欣然命管家带她进去叩见太太。
徐家太太娘家姓田,一见许二姐,甚为满意。留在家里仅仅一天,百伶百俐的许二姐伺候的无微不至,尤其作得一手好菜,比起寻常的京城厨子高明了十倍,就连饮食挑剔的徐少夫人也大为大加称赞。
当晚许二姐回到家,周三急忙问道:“怎么样?”
“挺好的。”许二姐摘下翠钗,散开秀发,“太太是个慈祥人,体恤下人,夫人也很客气,不过看她的作态,大家闺秀是个挑剔的,不好伺候,不过我专心服侍太太就好。”
“那就好。”周三又问道:“那徐珵呢?”
“他?”许二姐瞅着丈夫的神色,笑道:“名不虚传的大才子,如金似玉,风流潇洒。哎呦,见了就令人心生仰慕。”
周三嘿嘿笑道:“你又来了。才子不假,可惜五短身材,相貌呢也就过得去,我觉得比不上我周三高大英俊。”
“呸!那你为何明知故问?”许二姐白了丈夫一眼,走到洗脸盆前,“见面不如闻名,也就一书生罢了。”
向来对妻子言听计从的周三笑了笑,二姐是个很懂风情的女人,不拘泥于礼法,行事有些随心所欲,当日设计勾引潘老三就可见一斑。
常言道贫贱夫妻百日哀,以前周三多仰赖于妻子利用姿色赚些便宜,养家糊口,这也是许二姐打小习惯了的处事方式。
这样的女性很多很多,无分古今中外,比如酒馆客栈的老板娘,做小生意的女人,少不得时常与客人打情骂俏几句,哪怕被吃了小豆腐也无所谓,无损于其品性,求生存而已。
周三也不介意,他深知妻子绝对不会触犯底线,之所以问了一句,除了那小小的不放心外,也包含着关心和调剂,此乃人家夫妇生活上的习惯。
次日,许二姐早早起来,给丈夫煮了早饭,走路去了徐家。
进了内宅,伺候太太起身,正在梳理头发的时候,徐珵走进来问安,说道:“今儿请了徐府的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徐太太问道:“男人女人?”
徐珵笑道:“自然是女人。”
徐太太转而问许二姐,“素闻徐府的医生好,二姐你说是真是假?”
“真的。”许二姐说道:“满金陵无人不知女医门,女医门就是徐府之人创立的。”
“那就好。”徐太太点点头,“等会儿咱们也见识一下。”
半个时辰后,徐珵引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走进来,扶着太太的许二姐就见医生容貌端庄,不类寻常大夫,手里提着一个皮包。
寒暄几句,徐珵出去了,她跟着进了屋。女医生把皮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来取出一件白色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显得干净干练,给人流露出一种神圣观感。
洗了手,女医生又拿出二件玩意,徐夫人低声问道:“那是什么?”
许二姐摇头道:“不知。”随即主动问道:“先生,您这是什么?”
女医生说道:“此乃听脉器和测温器。你家夫人是检查下身子,有这两样就够了。”
说完走进了里屋,徐夫人闺名叫做佩芳,此刻躺在正面的铜床上,四面垂着竹叶青的罗帐。
丫鬟把帐子掀开一边,将一副宝蓝锦绸的春被收下来盖住下半身,用一条湖绸锦被卷了放在身后,扶起少夫人斜靠着。
许二姐看见少夫人穿了一件浅霞色的天竺绸夹袄,头发梳理的光光的,脸上没有半点脂粉,脸色仅仅带了一点蜡黄,除此之外,看上去非常的健康。
佩芳没看见后头的太太,对着女医生含笑点了点头,许二姐眼疾手快的走进去搬了一张方凳放好。
女医生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坐在了凳子上,又说道:“请夫人把手给我。”(未完待续。)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