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灯火连天,烟‘花’爆竹的声音震天,一声接着一声,这也就意味着每家每户的团圆饭开始了。( )。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桑心身上裹着绒毯,整个人缩在沙发的一角,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
每个台诉说的主题都是有关新年的,电视里一片喜庆的大红‘色’,看着都能感受到浓重的年味儿。
可环顾这空‘荡’的房间,如果没有电视的声音,是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就像是空置已久的房间一样。
眼尖酸胀不已,吸了吸鼻子,起身,甩掉身上的绒毯,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感冒了,不然眼睛怎么一直这么酸?”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然后不到十分钟,桑心已经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出来。
汤太满,走的又太急,有几滴洒落在手背上,疼得她丝丝叫,眼泪,也“蹭”的一滑落下来。
把碗放在茶几上,正要拿纸去擦手背时,沙发上的手机亮起,接着便是一阵“小苹果”的铃声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桑心犹豫了会儿,才接听,喊了声:“妈!”
那头立刻传来了声音,“心心,你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你爸爸家?”
桑心抬头扫了房子一圈,“嗯”了一声。
那头传来放心的呼气声,继而就是十年如一日的叮嘱,“心心,等会儿吃团圆饭的时候,你记得多跟你爸爸说点话,别总惹他生气,还有别总对你兰姨板着脸,大过年的,家里和和气气才是最重要的。”
温温和蔼的话,带着江南水乡特有语调。
听着她说话,桑心几乎都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样,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似地,难受。
良久,那头见桑心不在说话,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心心,你还怨妈妈吗?”
心一紧,握紧了电话,眼睛,出神的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面,始终没有开口回答。
似乎已经猜到了桑心的答案,那头失落的叹了口气,“要去吃饭了吧?那妈妈先挂了,心心等会儿记得多吃点。”
“嗯!”
“嘟嘟嘟”的声响穿透耳膜,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时,抬手‘摸’了下脸,才发现脸上已满是泪水。
拿起筷子,刚想把手机放下,却又有电话进来。
五寸的电话屏幕上,“桑辛年”三个字很醒目。
桑心盯着电话屏幕,却不接,眼里,有浓烈的恨意闪过。
电话响了一遍,就没再响起。
轻嗤一声,还是这么没耐心!
拿着筷子挑了挑面条,汤汁已经没了,糊糊的,全都坨在一起,嫌恶的看了一眼,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透亮的夜‘色’,深呼了一口气,进了卧室。
出来时,整个人已经容光焕发,哪里还见得到刚刚的颓废与伤怀。
‘波’‘浪’卷的头发,散着光泽,披散在脑后,上挑的眼线,将整个人衬得越发的有‘女’王范儿,修身的大红连衣短裙,及膝的大红呢大衣,更是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嚯”的将包一甩,拿出电话极有气势的说:“小样儿,急什么急,等着老娘,老娘马上就下来。”
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桑心立刻笑得开怀,“小心我今晚把你‘弄’得起不来‘床’。”
“你来啊,我等着呢。”电话离开桑心耳畔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的应战挑衅声。
——
大年初一的早上,微弱的阳光已经穿透薄雾照‘射’在地板上。
忘记关窗帘的坏处,就是这样被这刺眼的光芒照醒。
桑心在‘床’上滚了一圈儿,瘫在‘床’上不想挪动,可头像是要炸裂一样,疼得难受。
眯了眯眼,将被子盖过头顶,过了一会儿去,却又觉得憋得慌,索‘性’直接把被子掀了,‘揉’着额头,‘迷’糊着眼下‘床’。
刚迈开‘腿’,却好像踩到什么,软乎乎的,还‘挺’有弹‘性’。
又用力踩了一脚,还没低头看呢,已经传来一声尖叫,“桑小心,你踩我‘胸’干什么?”
原本躺在地上的‘女’人,“蹭”的一下子蹦起来,一手‘揉’着那只刚刚被“蹂躏”过的‘胸’,气呼呼道:“人家的‘胸’本来就小,被你这么一踩,缩水了怎么办?你赔啊!”说话的语调,也是吴侬软语一般,带着江南特有的语调。
看着那瞪大眼睛,两颊鼓起,头顶着跟‘鸡’窝似地头发的林婉儿,桑心促狭一笑,撩开落于‘胸’前的头发,“我赔就我赔呗,大不了以后每天睡觉前,替你按、摩就是了。”
林婉儿:“……”
清冷的房间里,总算是多了一丝儿生气,俩人正拿着枕头打闹着呢,那‘床’头的电话又响了。
“桑小心,你的手机响了,快去接电话。”林婉儿喘着粗气,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偷袭。
“不接!咱们继续!”说着拿着枕头就要朝林婉儿身上扑腾。
“大年初一的第一个电话,怎么能不接呢?”林婉儿走到‘床’头柜,拿起电话扬了扬,“是桑小弟的来的电话。”
“你接不接啊?不接的话,我替你接了啊,我就说你这会儿正躺在男人被窝里还没起来呢。”
“接,接还不行吗?”给了她一个白眼,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上前,拿过电话,往卧室外走去。
“什么事儿?”进到洗手间后,才开口问道。
“姐,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爸爸快气死了,你知不知道?”声音刻意压小,似是怕别人听见。
“我很忙,没空接电话。”
“那也不能连年夜饭都不回来吃啊,你不知道你昨晚你不在,我受了多少苦,简直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呵,应该是吃菜吃不完,红包收到软吧?德‘性’!行了,没事就先挂了。”
那头嘿嘿两声,忙道:“姐,姐,先别挂,爸让你今天中午一定要回家吃饭。”
话刚说完,桑心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别的语气特别不好的声音。
一阵响动,电话那头已经换了人,是兰蓉,“心心啊,你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吧,我已经吩咐人买好了菜,大过年的,就别惹你爸生气了啊,你爸他就是嘴皮子硬,其实是心很软的。”
是啊,心很软,可是从来都不是对她。
想着家里那几张讨人厌的面孔,就烦躁不已,可又终究得回去一趟,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厨房里,已经飘出了煎蛋的香味儿,敛了敛情绪,走到厨房‘门’口,“行啊,贤妻良母啊!”
“那是,货真价实的。”林婉儿身板一‘挺’,将最后一个煎蛋装到盘子里。
——
茶几上,两个盘子已经空了,只两杯牛‘奶’还余下一点点没喝完。
林婉儿看着靠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电视的桑心,往她身边挪了一步,“心心,你今天要回家?”
“回,但不是今天,是明天!”扭头,“这好机会有钱包不拿是傻子,况且,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一直都是我秉承的原则。”
“行,我顶你,那你哪天回去?我去找你!”将桑心的头揽在自己肩膀上,“有姐姐我罩着你,别怕!”
桑心动了动头,嘴角漾起笑意,手却又往上滑。
不一会儿,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林婉儿的怒骂声,“桑小心,你这个下流无耻的银,又袭我‘胸’!”
——
大年初二,桑心特地起了个大早,吃了顿丰盛的早餐,在林婉儿已经催了不下二十遍后,才从穿衣镜前移开。
“行了,够美了,别照了!”拉着桑心往‘门’口走,“再这么下去,都中午了。”
“你以为我愿意?”上挑的眼角一扫,风情万种,红‘唇’轻启,吐出的香气,却又魅‘惑’人心,尽管已经看过好多遍,林婉儿却依旧看的有些呆。
桑心见她那小模样,晃晃头发,昂着下巴,这回她拉着林婉儿走,说:“我这是去打仗,知道不?”
……
俩人到达学府景苑时,已经十点半。
桑心下车,看着面前的别墅,朝林婉儿摆摆手,准备进去。
“心心!”林婉儿看着前面停着的一辆suv,惊讶的叫住了桑心。
转身,疑‘惑’的看了林婉儿一眼,顺着她视线看去,熟悉的车牌号,那一刻,浑身的血液就好像凝住一般,整个人呆愣的站在那儿。
林婉儿担忧的看着她,下车,不放心的说道:“心心,要不,先去我家,等会儿再过来。”
林婉儿的家,就在桑家隔壁。
桑心看着前方的车,大气却又带着一种淡漠的霸气,一如那个人一样。
“不用了!”该遇到的终究还是会遇到。
“心心!”俩人是无话不说的,桑心的事,林婉儿都很清楚。
硬扯出一抹笑,“放心,没事的,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林婉儿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知道她心底不好受,可她又是个好强的人,从来都不会将心底的伤口袒‘露’在别人面前,除了那次……
“那好,如果实在呆不下去了,我家随时欢迎你来。”我哥可是盼你盼好久了呢。
“知道了,快把车开走,挡着人大‘门’口像什么话。”
林婉儿从车窗上伸出手挥了挥,然后将车使劲了旁边不远的别墅里。
看着那边的单大‘门’缓缓合上,桑心深吸了口气,将头微微扬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像只高雅又傲慢的天鹅。
往前走了几步,按了‘门’铃,不一会儿,便有家里的帮佣出来开‘门’,离开这个家五年,佣人自然不认得,只看她身上的穿着,礼貌的问道:“请问您找谁?”
“我找桑辛年!”说完,抬脚就要进去。
那佣人见桑心的动作,忙把‘门’合拢了些,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哦,那您等着,我去问问。”那眼神,就像是看骗子一样,令桑心心窝的火,一下子窜的老高。
“怎么?我回自己家,还要通报吗?”上扬的眼尾,厉‘色’的扫过佣人的脸,里面的晕着的怒气让佣人心生了惧意。
“是谁啊?张妈?”‘门’里,传来兰蓉温和的询问。
那张妈抬起眼皮偷看了桑心一眼,将‘门’全都敞开,侧过身子,扭头,“太太,好像是二小姐回来了。”她没见过桑心,只是听桑民说最近他二姐会回来,刚刚桑心那么一说,顿时有了猜测。
“心心回来了吗?”一抬眼,桑心就看到笑盈盈走过来的兰蓉,五年过去,面容基本上没变,看着还跟三十岁的人一样,而自己的妈妈呢?
敛去所有的情绪,垂着眼皮,喊了声:“兰姨!”
脱鞋进屋,刚走没几步,客厅里的对话飘来,熟悉的嗓音让心脏猛地一跳,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可心口为什么还觉得刺痛无比?
“心心,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别走了,你不知道你爸爸这几天唠叨了多久,快进去吧,辛年看到你来了,肯定很高兴。”说着,就想要去挽桑心的胳膊。
厌恶的声音,厌恶的嘴脸,桑心一侧身,躲过了她碰触,而还维持抬手动作的兰蓉,面‘色’一滞,只一瞬间,却又笑出来,“进去吧,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这么冷,得先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看着兰蓉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才抬脚进去,垂着眼想直接上楼,只没走几步,却听桑辛年说:“没看到有客人在吗?在外面漂了五年,难道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一连三个问题,于桑心来说,只有滑稽与可笑。
讥笑着抬头,“抱歉,小时候没爸爸,不懂什么是基本的礼貌。”
视线快速的一扫,看到了那坐在桑辛年对面的男人,手里正端着一杯茶,低头喝着,似乎没听到俩人的对话。
白‘色’的衬衫搭配黑‘色’的西装,头发,永远是利索的板寸头,衣袖的袖扣,闪着银‘色’的光芒,还是那么的一丝不苟。
“你……”被桑心的回答噎的说不出话来,眼角扫了眼顾常庭,没再发作,“快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下来吃饭。”
“哼!”一声,手扶着扶梯,神‘色’淡淡,快步上了楼。
——
“常庭啊,刚刚让你见笑了,这孩子,这么大了,脾‘性’还是那么冲。”
顾常庭抿了一口茶,抬眼,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以理解。”
“呵呵!”桑辛年尴尬的笑,转移话题道:“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