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章 晕倒(1/2)

    第二天一早,桑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撑着下巴,眼皮耷拉着,困的不行的模样。

    “心心,心心,我听说等会儿不要上课,学校请了领导来给我们开动员会呢。”林婉儿咋咋呼呼的从教室外蹦进来,一下子坐在了桑心座位的前头。

    正瞌睡的桑心不防这么一惊,浑身一抖,吓了一跳,睡意也没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因为快要高考,这段时间学校也抓的越来越严,平时就算是课间,也有老师来巡逻,要是发现有人在睡觉,下一秒,那人的家长就会接到电话,被询问学生近来的学习情况。

    昨晚做理综,一不小心磨到很晚,又起的早,精神就不济了。

    “现在老师们才没有空呢,这会儿,估计全都去校门口迎接那个领导了。”撇嘴,看着教室里的同学陆续出去,林婉儿心痒痒,“心心,她们都出去看了,我们也出去看看吧,整天闷在这教室里,我身上都快长毛了。”想到那一沓沓的作业,林婉儿就愁眉苦脸的。

    “不去!”看了一眼外头的太阳,又重新趴回桌子上,“你想去的话,你去吧,我先眯一会儿。”

    “别嘛,一起出去看看吧,我一个人,多没劲儿啊。”双手掰着她的手,想把她从凳子上拉扯起来。

    “我现在没精神,不想去。”手臂上的伤口就昨晚稍微处理了下,这会儿隐隐作痛,碰都不敢碰。

    “那好吧,我先出去看会儿,等会儿要开会了,再来叫你啊,你也别睡太死了,万一还有老师巡逻呢。”离去前,林婉儿不忘叮嘱。

    “知道了,快去吧,再不去的话,就没位置了。”外头,传来学校礼乐的声音,震得桑心太阳穴处紧绷绷的疼。

    扫了教室一圈儿,除了几个学霸还在低头看书外,整个教室基本已经空了。

    小心的掀起被手帕遮到的伤口,伤口上,多了几个邦迪,露在外面的一点伤口已经发红,稍稍肿起了些。

    用手轻轻按了下,轻“嘶”一声,脸上的血色褪去了几分。

    看来,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再这么下去,留疤还真有可能。

    叹了口气,拉出书包,从里面拿出钱夹,看了看,只有一百多现金……

    京城的医疗费,她是领教过的,没个五百,根本就看不了。

    ……

    外面鼓声震天,书是看不进去的,随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林婉儿放在这儿的小言,看着上面的书名,被雷得不行,无聊的翻看了几页,更觉得蠢的不行,直接将书合上,丢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外头的吵闹声已经变小,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桑心就看到林婉儿飞速的窜进了教室,“心心,快走,要开会了,听说等会儿会派送礼物,我们得快点,不然前面的位置都被别人占领了。”

    桑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林婉儿拉出了教室,兴许是起的过蒙,眼前突地一黑,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林小碗,你慢点儿!”走大礼堂门口时,就看到许多人正挤在那门口。

    “哎呀,怎么这么多人啊?我们进去时,肯定没位置了。”林婉儿那带着婴儿肥的脸,顿时皱到了一起。

    “有位置做就行,什么礼物,估计也不是很好的。”

    “你懂什么?凑得就是个热闹,像这种东西,就得有人抢,那才有趣。”

    手指顶了下林婉儿的额头,“都这个时候了,还记着玩,想不想考大学了?”

    林婉儿龇着牙,咧嘴笑,“考大学谁不想,我还想继续跟你做同学呢。”挽住桑心的手,慢吞吞的进到了大礼堂里面。

    ……

    里面,已经做了些人,尤其是前面几排的位置,几乎都已经在坐满了。

    林婉儿不想做后面,拉着桑心往前头走,伸长脑袋想找出两个位置来。

    “林婉儿,这儿还有两个位置。”第二排中间,一个男生站起来,朝着她们招手。

    林婉儿一看,果然还有两个位置,下巴一扬,骄傲道:“心心,你看吧,咱就不是坐后面的命。”

    桑心看着不远处方健期待的眼神,笑了笑,这傻妞儿,还不知道人是因为喜欢她才给她留位置呢。

    ……

    在正中的座位上坐下,林婉儿挨着方健坐着,因为活动还没开始,这会儿,正缺根弦儿的跟他聊得特别欢。

    前面一米远的高台,就是个舞台,平时除了学校表演外,用处最多的就是学校的表彰大会。

    因为是高考动员,自然少不了演讲,此刻,靠前方的舞台中央多了张演讲用的桌子。

    四周吵闹个不停,耳边就像是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叫着一样,难受极了。

    坐了约莫十分钟,活动还没开始,而桑心额头已经开始出冷汗,脑袋晕晕乎乎的,耳边的声音仿佛也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婉儿,我想出去一下。”

    林婉儿这会儿正跟方健聊到前阵子看的电影,正吐槽的有劲儿呢,只以为她出去是三急问题,“去吧,记得快点儿回来啊,活动好像要开始了呢。”

    “嗯,我尽量!”

    晃了下脑袋,扶着椅背站起来。

    从礼堂出来,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耳边少了喧闹,感觉好受了几分。

    这会儿太阳正大,回教室吧,又怕被逮到没去礼堂,只得买了瓶水,在礼堂后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窝着。

    怕林婉儿担心,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

    靠在石凳上,呼了一口气,盯着不远处迎风飘扬的柳条看,上头正停着一只蜻蜓,像是在玩秋千一样,随风荡来荡去。

    里头传出一阵鼓掌声,演讲应该开始了。

    起身,放下水,轻手轻脚的过去,想捉住那只蜻蜓。

    约莫还有三寸远时,手指飞快的捻过去,恰巧捉到了蜻蜓的翅膀,“抓住你了!”

    惊喜的笑着,想换只手抓牢一点,蜻蜓却忽然猛烈摆动起来,桑心眼睁睁的看着它折断小半的翅膀,飞向垂在水里的柳条儿。

    “怎么就跑了呢!”蹲在用石头堆砌起来的水岸上,将手里残留的翅膀扔进湖里,“对不起啊,折断了你的翅膀,还给你吧。”

    如果林婉儿在,一定会大叫:“桑小心,你这个疯子,竟然对着一直蜻蜓都能说话。”

    桑心不觉得,小时候在德镇的乡下,经常都是一群小伙伴儿抓着蜻蜓说话,比赛。

    可现在……在这儿,看见一只蜻蜓那是相当稀罕的事儿。

    里面时不时的就有掌声传来,蹲得脚发麻后,才想起身。

    弯着腰,一手拍着发麻的大腿转身,整个人瞬间愣住,刚刚她做的位置前,正站了个人,一双眼,就好像身旁的湖水一样,幽深又平静,而此刻,正直直的朝这边射来。

    原来来的领导是他啊!

    仍旧是黑色西装,唯一不同的便是领带的颜色,板寸头,就连那发际线也是一丝不苟。

    自己刚刚自言自语,在他看来是不是疯子?

    面露赧色,尽力忽略掉那投射过来的视线,低头往前走,径直绕过他,将东西收拾了下,准备离开。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身后,传来深沉的声音,嗓音与平时接触的男性都不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没关系了,就一点小伤,已经开始结痂了。”抱着书包扭头,视线恰巧看到顾常庭胸前的纽扣。

    “你动一下,我看看。”早年当过侦查,又怎么会看不出刚刚她在河边,总是刻意不动左手?

    手臂根本就不能大力动,听到他这么说,脸变了变,“真没事,你放心吧,不会找你要赔偿的。”撇嘴,这人是担心她会敲诈勒索么?

    刚刚还笑靥如花的人,这会儿又恢复了小心翼翼,让顾常庭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动一下,我看看!”沉稳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股天然的迫人气势,让人听着就心撼。

    那一双眼一直落在桑心身上,好像只要她不动,就会一直这么看着她。

    原本因为他跟桑叶的关系,心里就有些膈应,现下被他这么定定的看着,全身像是爬满了小虫一样,难受的很。

    咬了下嘴唇,使劲朝空中甩了下手,力道过大,绑在手上的手帕随着一股热风,缓缓飘落在地。

    怕他看出什么,手背在身后,一的疼痛袭向大脑,脸色,瞬间发白。

    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看,根本没事。放心吧。”

    顾常庭垂下视线,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手帕,那上面染着点点的血迹,她刚刚的速度虽然快,但在看到她手臂上的邦迪时,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这女孩儿,回去肯定没处理,也没告诉大人,这会儿这么紧张,是怕他会告诉她们吗?

    “把你的手臂伸出来,我看一下。”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从桑心额角滑落下来的豆大汗珠。

    这儿都是阴凉处,虽然有些热意,但也不至于热的出汗,除非……她在忍着痛。

    “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明明都说没事了,怎么还自找麻烦啊!”因为他的不依不饶,桑心有些生气。

    手臂上的痛意没有减轻,反倒是越来越剧烈,桑心想,伤口肯定时裂开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头有些发晕,因为疼痛,眼眶发红,像只受伤又警惕的小兽。

    顾常庭看着她那模样,上前迈了一步,桑心一慌,后退一步,为了让他真相信,又甩了下手臂,“你看,没事!”

    如果现在拿面镜子给桑心,她就能知道她此时的面色是多么的差,欲盖弥彰的话,谁会相信?

    “你的伤口发炎了,需要去医院。”

    一句话,让桑心觉得刚刚那两下白挥了。

    这人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眼前发昏,人影似乎也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抓住了顾常庭的领带,愤怒的说了句:“你逗我么?”

    顾常庭低头看着软倒在怀里的桑心,淡淡的木槿香气充斥鼻端,心里那湖,像是落入了小石子,激起了一片涟漪。

    片刻的怔愣后,才拿起她的手臂看,这一看,脸色皱沉,看着昏迷过去的脸庞,若有所思。

    “先生,原来您在这儿,他们正到处找……”跑上前,在看到顾常庭怀里抱着个人时,话缩了回去。

    “先生,这……”刘叔上前,瞟了眼,发现是昨天那个女孩儿。

    “她手臂上的伤口发炎了,需要尽快去医院处理,这儿,你让他们继续,别等我了。”

    一把将桑心捞抱起来,“刘叔,麻烦你把车开导前面岔路那儿。”

    “哎,好!”看着孩子都昏迷了,那应该挺严重的,刘叔加快脚步的去了停车的地方。

    五分钟,顾常庭将桑心放在后座,自己上了驾驶的位置,“刘叔,这儿的事,你处理一下。”

    “哎,先生放心,一定会处理得很好的。”

    相信刘叔的能力,顾常庭“嗯”一声,升上车窗,发动汽车,出了校园。

    看着远去的汽车,刘叔呼拧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先生不是一向都不喜女人靠近么?”

    ——

    “妈,你别送我去他那儿,妈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他明明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你还那么狠心的要把我送去他那儿?”桑心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温兮的双腿,眼泪糊了满脸。

    可温兮却好像没听到哀求一样,一脸决绝,弯腰,一下一下的将桑心的手指掰开,然后转身离开。

    “妈!妈!”桑心猛地睁开眼,看着发白的天花板与坐在床边的人,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只是梦。

    全身动了动,发现那只受伤的手臂已经缠上了绷带,两侧鬓角的头发sh粘的难受,看着坐在床边的顾常庭,嗓音沙哑的问:“我现在在哪儿?”那模样,在顾常庭看来,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就差瘪着嘴了。

    “在xxx医院。”看着她那隐忍不发的情绪,起身,“我去看看药剂开好了没有。”

    门“噶嗒”一声关上,将外面的一切全都隔离开来,现在的这个空间,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想到刚刚的梦,整个人侧着身,弓成虾状,嘴巴咬着被脚,低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