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宣宝锦先前对付她的手段称得上含蓄的话,那么这一次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了。而且连骂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到底图什么呢?
图凤康?
且不说凤康已经识破了她的真面目,就算他没有识破,还顾念着儿时的情谊,又能怎样呢?难不成还能把他变成第三任?
皇家能允许她二嫁,已是莫大的宽容了。除了她肚子里的皇家血脉,十一的坚持,梁太后的偏疼,定然也有大火之中丧生的宣家满门的功劳。
毕竟是功臣遗孤,正值青春少艾就没了丈夫,让她就这样守一辈子寡着实残忍了些。与其让她嫁给别人,不如再选个皇家子弟来接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于是皇家便顺水推舟,成就了她与十一的一桩姻缘。
说白了,第二次婚姻就是皇家对她失去亲人的补偿。
这种抚恤有一没有二,三个皇子成为同一个女人的裙下之臣,已经不是脸面的问题了,而是伦理纲常的问题。凤帝再怎么喜欢兴风作浪,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梁太后也不会允许,除非她老糊涂了。
宣宝锦是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些,所以她图的不可能是凤康。
既然不图凤康,这几次三番的又是为什么?只是单纯看她不顺眼,想搞臭她的名声吗?
在京城权贵们的眼中,她的形象已经一塌糊涂了,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更何况她根本不在乎那些装腔作势的人怎么看她,这一招对她没有杀伤力。
除了这些。她实在想不出宣宝锦还有什么理由要针对她。
凤康也被同样的问题困扰了一路,回到王府换了衣服,便跟叶知秋交流意见,“你说会不会是为了鸣儿?
刚才下车的时候,我发现鸣儿的个头几乎跟佳禾一般高了。几日没留意。他的身量又长开了不少,越来越像五哥了。
华锦郡主若是对五哥还有感情,想把鸣儿放在身边抚养也不是不可能……”
叶知秋听他语气多有迟疑,忍不住笑道:“你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有多牵强吧?
十一对她言听计从,她想要回鸣儿,叫十一来跟你谈就是了。对付我有什么用?你觉得她会把我当成障碍吗?
我可是后娘哎,应该巴不得甩掉包袱,从此一身轻松,再也不用替人养儿子才对。”
她这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乒乓叮当的响动。有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呼声,还有一串由近而远飞奔而去的脚步声。
凤康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谁在外面?”
“王爷,王妃,是奴婢。”珠米应声出现在门口,裙摆湿了一大片,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还沾了几片尚未完全泡开的茶叶,脸色煞白,神情惶然不安。
凤康神色缓和下来。“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奴婢方才端茶进来,走得急了些,一个没留神,与小世子迎面撞上,失手砸了茶壶茶盏……”
叶知秋脸色微变。凤康也是眸色一沉,“鸣儿刚才在外面?”
“是。”珠米没听出他这话有问题。唯恐他因为自己冲撞了鸣儿降罪,急急地解释。“等奴婢看清楚的时候,小世子已经跑远了,紧接着就听见王爷喊人……
奴婢这就去慕云院,看看小世子伤到没有。”
说着一福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叶知秋出声喊住她。
珠米身子一僵,忙屈膝跪下,“王妃恕罪,都是奴婢不小心……”
“恕什么罪?”叶知秋气得瞪了她一眼,“滚烫的茶水洒在身上,你不知道疼啊?赶紧去处理处理,该换衣服换衣服,该擦药擦药,严重的话,就叫人喊了苏木来给你看看。”
珠米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时反应不过,傻愣愣地道:“可是小世子……”
“你别管了,先顾着自己吧。”叶知秋扭头看向凤康,表情有些严肃,“鸣儿应该是听见我说的话误会了,咱们过去看看他吧。”
待凤康点头应了,便起身和他一道向外走。一抬头,见珠米还在,便蹙了眉头,“不是让你去收拾一下吗?你怎么还不走?”
珠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谢王妃关心,奴婢不要紧的。现下院子里只有奴婢一个,奴婢若是走了,王爷和王妃身边就没有人伺候了。”
她这一说,叶知秋才想起回来这半天,没见着那几个丫头。放在往常,她们早就围上来问东问西了。
于是问道:“东霞她们呢?”
“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会回来得这么早,晚饭的时候紫英姑娘过来请我们几个去融霜院说话,我们推辞不过,便由三位姐姐和桂粮出面随她去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