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说,甲一号房的两位关系可不简单。”任仲眯了眯眼,自己与卓谦之住的这间便是甲一号。
“得了吧你,我看那两位爷气度不凡,仔细他们听见拔掉你的舌头。”任仲轻笑了一声,拔舌头太过血腥,若是他们当真乱讲,一刀杀了最是痛快。
“你们是不知道,这两位爷竟是用一桶水沐浴,而且我撤浴桶的时候,一位已然躺下了,另一位却显然是刚刚沐浴完毕,那发梢上还挂着水珠呢。”
“那有如何?没准躺着的那位并没有沐浴呢。”
“傻啊你,那样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洁癖,若不沐浴更衣,又怎能安心入睡。再说,若不是真正亲近之人,谁会用别人洗剩下的水啊。”任仲心中点头,这小二哥,说的倒是在理。
“照你这么说,那两位,谁是谁的那个?”
“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怕死,你去瞧瞧!不过我猜,那个长相斯文的十有八九是被压在身下的,没准还是被迫了的。你没见那位爷,冷的像个冰块一样,即便是长的再怎么好看,我也不愿意日日与个冰块待在一起。”任仲听前半句还在微笑,听了后半句心中却有了些不快,世人皆是如此,只看表面,便可对他人随意的评头论足。
任仲闭了五感,不再听那些人瞎扯,而后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卓谦之的好,旁人都无需知晓,只要自己一人明白,便足够了。
“怎么了?”卓谦之睡的很轻,任仲只是紧了紧手臂,他便醒了过来,他转过头,眸子一片清明。
“只是听了这客栈小二的玩笑之言,说咱俩必定是一对。”任仲睡觉之时总喜欢搂着卓谦之。起初卓谦之很不适应,但任仲对此事却是异常坚定,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
“……”卓谦之沉默了下来,任仲想起刚才自己如此义愤填膺,不由得暗自发笑,果然,凡事只要涉及卓谦之,自己便不能保持冷静。
“睡罢。”任仲将被子拢了拢,卓谦之修炼的功法偏阴,如今修为消散,倒是有些怕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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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注定不得安稳,丑时才将将过半,任仲便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是被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惊醒的,才一睁眼,便对上了卓谦之清亮的双眸。卓谦之竟是也醒了。
“发生了何事?”任仲只觉得周遭并无什么不妥,他的神念之力比不过卓谦之,干脆开口问道。
“北方两百里外,大屠杀。”卓谦之面色不太好,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任仲瞧了瞧他的脸色,倒是疲惫的紧,像是经历了太多一般。他收紧了臂膀,轻叹了一口气,无论在何处,下位者都只有被屠戮一条路走。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第148章宋七皇子
任仲本就安歇的较晚,加之半夜里这么一折腾,夜自然短了不少,天微微发白,他仍在沉睡。卓谦之早早睁了眼,盯着头顶帷帐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拔开任仲锢在自己腰间的手,从任仲的怀抱中脱了身。
任仲瞬间便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卓谦之翻身下床,披上外袍,闭眼嗅了嗅,空气中异常潮sh,像是刚刚下过了雨,其中的血腥之气倒是淡了不少。
“我们还北上么?”任仲左手捏着一只做工精巧的九排梳,细细地帮卓谦之打理背后的长发。卓谦之的头发厚重坚韧,抓起来比任仲的还要粗上小半,虽不是柔亮细滑,却是直直垂落在背后,没有一丝蜿蜒蜷曲,唯有这九排梳,才能把深处也理顺了去。
卓谦之不答,只是从怀中抽出地图,伸出手在宋国中间偏下处画了个圈。任仲定睛一瞧,此处并没有什么特别标识,只是写着三个大字,快刀门。能在地图上标识的,自然不是等闲门派,而且听其字号,便知此派的刀法定有其独到之处。
任仲心知卓谦之是因为自己昨夜所说,才选了此处,自是心情大好,他笑着把梳子递给卓谦之,然后将其背后的头发利利索索地盘了起来,身处凡人地界,不比原先,发丝散落,总是不妥。
俩人收拾了一番,便退了房,准备离开此地,行至当门却正巧遇见了昨夜进屋撤下浴桶的小二。任仲不欲计较,但还是冷下了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即是警告,也是提点。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中还是得有些分寸。
那小二只觉得对面那个嘴角含笑的公子突然就变了脸色,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刮在了自己身上,背后顿时出了一声冷汗,他低着头,恐怕是昨夜的玩笑话被其听了去,结结巴巴道,“公……公子慢走。”
任仲见此也不再为难他,只是淡淡道,“如此,倒是多谢店家。”说罢便径自离客栈。
一出店门,卓谦之倒是主动开口,“何必如此吓他。”任仲一愣,半天才明白卓谦之说的是刚才的小二,卓谦之很少为旁人开口,这句话,倒是让任仲思绪纷飞。莫不是昨夜的话也被卓谦之听了去?
任仲一时没有接话,卓谦之也不继续开口,两人一路溜达,便出了北门,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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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验证卓谦之所说,越往北走,即使经过雨水冲刷,血腥之气还是愈发浓郁,旁人许是闻不出来,但对于修仙者来说,五感通透,自然是刺鼻异常。一路之上任仲未遇见一人,鸟叫虫鸣声全无,空荡荡的,白日里也多了几分阴气。
俩人徒步行了约摸半个时辰,任仲突然眉间一动,看了卓谦之一眼。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了几声粗喘,伤了肺脏,即使拼命掩盖,呼吸声也与旁人不同。
任仲与卓谦之早就将神念之力尽数收回了体内,一是凡人众多难免嘈杂,二是不想因为神念之力,成了旁人面前的靶子,昨夜也是因为闻到了血腥之气,才放出神念一探。卓谦之也曾说过,这七国虽是凡人国家,但王都之内总有些宗门之人驻守,以免出失了控制,出了什么乱子,说到底不过是空中的纸鸢,宗门可以让它高飞,却总是不会放开手中的轮轴。
如此一来,两人只凭五感,所探的范围自然小了不少,不过,半里距离,已然足够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
远处官道旁的密林中一共两人,一个受伤不轻,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耳力,听见任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