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官兵,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城头上众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不由脸色惨白。
县令郭毅气得直哆嗦,冷哼一声:
“哼!这个李兴,真是该死!他死不足惜,却害得那么多将士跟着送死,更是损我军威!丧尽朝廷威严!牛千总,难道你手下的强将,就是这点手段吗?”
牛得水一向对郭毅忍让三分,不过现在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斥自己之非,倒好似自己是他的属下一般,这面子上如何过得去?
如果是普通的千总,对七品的文官、一城的县令还有所忌惮,可他牛得水是谁?延安府也是有背景的,又怎会怕一个小小的县令。
当下不悦地翻个白眼:
“郭县令请慎言,我可不是你属下的衙役,可以任你呵斥。再者说了,李把总也是为了鼓舞我全城军民的士气,最多算是好心办坏事儿,却也当不得你口中一个罪该万死啊!”
要是在平时,精明如郭毅早就听出牛得水话中的意思了,不过现在他怒火当头,哪还顾得了这些?又是极不客气地说道:
“鼓舞士气?到底是鼓舞我全城军民的士气,还是鼓舞流匪凌家军的士气?他这么一个惨败,你再看看城头的士气!”
郭毅说完,一甩袖子下城去了。
牛得水脸一阵红一阵白,但看看城头,确如郭毅所言,不管士绅百姓还是官兵将领,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或者是满脸惊惧,没有丝毫的斗志。
反观城下的流匪凌家军,红色的大旗到处招展,队伍热情激昂,看样子,如果不是天色将黑,不利于攻城的话,恐怕他们都要一鼓作气冲上来了。
“万胜!”
“万胜!”
“凌家军——”
“万胜!”
那些骑兵归队,流匪阵营中又是爆发出一阵欢腾之声,吓得牛得水一个哆嗦,也赶紧下城区了。
反正现在天色擦黑,也不必担心凌家军会攻城。
…………
送上门来的一场打胜仗,让凌家军的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李自成将李兴用绳子绑住双手,然后一手拉着绳子,骑在战马上围着凌家军这营地打马奔驰。
李兴先是努力跟着跑,一会儿的功夫就力竭摔倒在地,被战马拖着走。
更惨的是,他身上的棉甲在被俘虏的时候就被扒了下来,现在只剩一身单衣,在地上蹭地几十米,就已经到处是洞,皮肉直接接触地面,瞬间擦得鲜血淋漓。
李自成却不管他,像是猫戏老鼠一般,先是打马拖得李兴走上一段;然后勒马减慢速度,让他能够站起来;稍微缓地一下,又是猛地打马,李兴猝不及防一下被拽倒在地……
李千总玩弄敌人,周围的战士们都是大喊着叫好;也有人想起,貌似凌家军军规中有规定,不能***战俘,但是现在动手的可是刚刚立了首功的健字营千总大人,更加上大多数人都在喝彩,谁会那么不开眼上前阻拦?
李自成知道李兴就是杀害高一功的罪魁祸首,对他心中恨极,出手哪会客气?
仅仅盏茶的时间,一条生猛地汉子就被折磨地只剩下半条命了。
这还是李自成不愿意让他死得痛快,有意留他不死,最后要交给高桂英来动手,否则的话,李兴就是有十条命,也早就完蛋了。
凌风看着这一幕,眉头一皱,紧接着又舒展开来,摇头一阵苦笑。
虽然自己不断向大家灌输要优待战俘的思想,大家表面上似乎也都接受了,但从根上来讲,不拿战俘当人看的观念还是深入在人们的脑子里。
想想也是,从老辈传下来的思想,又岂是自己说该就能改变得了的?
这还是比较容易接受事物的李自成,要是换做洪金宝,指不定要怎么样了。
难道自己真要因此而重罚手下爱将?那恐怕倒要令众人寒心了。
睁只眼闭只眼吧!
只是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教育,优待俘虏,要一步步来,当有一天在凌家军中形成风气,如果再有人这么公然地***俘虏,不用自己说,也会有人站出来了。
当然,不会是现在。
现在看看周围众人,脸上都是一副解恨的表情。
凌风再次苦笑,对传令兵道:
“让李千总把那个战俘押上来吧!”
“是,大帅!”
命令传到,李自成打马牵着李兴过来了,距离老远就翻身下马,一脸喜悦的表情:
“大帅,属下没有给您丢脸,打了个漂亮仗,并且把这个龟孙子掳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