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你还有孩子要照看着,自己也要注意身子,万不能垮了,让孩子无依无靠。”
北棠雪知道她告诉自己要振作,‘露’出清浅的一笑。
其实他早就振作起来了,他没有让人将韩若曦的尸体像北棠海的一样冰的这么久,他的伤一好,他就从‘床’上爬起来他就‘ca’持着给她下葬,让她早些安息。
眼下,他也并不是真的抱着孩子出来散步,而是才刚刚从御书房里回来。
这些日子,大权一直握在虞青城的手中,指麾三军,下达军令,他也一直在参与,他想着,如今天下到底没有一统,要早些结束了这种局面,才会有更少的人像他们这样‘阴’阳两隔,痛不‘欲’生吧。
而且,他相信,若曦一定也是希望他这样做的,她若是在,定会开心。
只是可惜,若是当初她没有遇见过他该多好,如今也许还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少‘女’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虞挽歌点点头,错开而行,没有多言。
北棠雪走出数步之后,转过身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宫火琳琅,倒映着她长长的影子,极地的鸢尾长裙,随着她走过漫长的宫路。
也许,他和她的一生,就如此刻,终将是这般擦肩而过。
不过幸好,他们还处在同一片宫墙之下,只要一回头,他还是瞧得见她坚韧‘挺’拔的背影,如此,便够了。
次日,北棠海下葬的时候,哥哥按照的是帝王的礼仪,将北棠海入葬在皇陵。
整座皇宫和百姓都是一身素服,城墙之上高高挂着白帆,黄‘色’的铜钱在城墙之上飘洒着。
一片银白之中,有一抹鲜‘艳’亮丽的红,是蝶舞。
她穿着最美最红‘艳’的衣裙,带着簪‘花’,涂着口脂,跟随着北棠海镶着金龙,雕刻着神兽的棺柩缓缓前行,无数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却不曾有人打扰。
蝶舞在
城‘门’前拜别了父母,她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送完北棠海最后一程,她就会去往南山寺。
虞挽歌看着棺柩旁那娇小的身影,只觉得一片萧然,从此南山寺里,住着一个未亡人。
送葬的队伍消失不见,虞挽歌依旧站在墙头,小盛子见着处在风口,忍不住劝道:“主子,回吧。”
虞挽歌点点头,转身一步步走下城墙,回到行宫之中。
她依旧陪在北棠妖身边,同他说着话,她总觉得只要这样陪着他,他便总有一日会醒来,一日,两日,一年,两年。
“挽挽别走”
“挽挽,你是我的”
“挽挽,你要是再敢见他我就杀了他”
“挽挽,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那些稀松平常的话语如今却成了幻影,让她一想起就觉得一阵心酸。
最初的时候,因为想着复仇,她一直冷着心冷着情,待他最是心狠,他便一面把所有的苦咽进肚子里忍着,一面不折手段的‘逼’着她。
后来,她心房松动,却也患得患失,从没想过长长久久,更不曾坚定不移过,他便一直腻歪在她身边,一面柔情蜜意的讨好他,一面却拿着无数条人命截断了他的去路。
再后来,她不堪‘波’折,决绝离去,他却紧追不放,将她推到风口‘浪’尖,‘逼’着她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
这林林种种的过往,大多都是他在付出,她就像是那耕地的牛,他不肯在后面‘逼’着,她便常常畏畏缩缩想要后退,甚至不惜一次次向他亮出刀子。
再后来,她终于安定了心思打算同他过一辈子,他脸上的笑才多了起来,那‘阴’狠的‘性’子也才好了不少,只是她仍然会放不开面子,只是他却已经满心欢喜。
“主子,你让奴才打听的事奴才打听清楚了。”小盛子推‘门’进来。
“说说。”
“汪直的尸体被切的整齐,拼凑在一起还能看得出他的样子,据说被大公子亲自送到了天水,摆在了狗皇帝的‘床’榻上,那一日,皇帝准备入睡,太监一掀开纱帘,却发现‘床’上有一具狰狞的尸体,硬生生把南昭帝吓的病了好些时日。我还听闻,太监们想要把尸体抬走,可一动,却发现头脚四肢竟然都分了家,一时间都吓的不轻。”
虞挽歌微微颔首。
“大公子可真是厉害,竟然能把那狗皇帝吓成这样。”小盛子心中忍不住几分快意。
“你当他真是因为汪直的尸体怕的?他这辈子手上的人命比吃你的饭都多,断是不会怕一具尸体的。他怕的是哥哥。”
小盛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虞青城的武功那般出神入化,而今恢复了记忆,只怕皇帝是真正的寝食难安,时刻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出现直接杀了自己,又怎能不怕。
最初他覆灭虞府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有虞青城这个异数,到后来让他当了主之后他也从没断过除掉他的念想,只可惜设计了多次,甚至最后让他同北棠妖鹬蚌相争,却也没能杀了他。
再加上他竟然把汪直的尸体摆到了龙榻上,整座皇宫中守备最森严的地方,这让南昭帝怎能不怕,只觉得一把大刀时时刻刻都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难以喘息。
“奴才问过大公子,他说再有一个月,定能攻到天水城下,让主子安心养伤。”
虞挽歌点点头,汪直一死,剩下的黑甲军也都七零八落,军心涣散,攻打起来倒是也不再难。
而赵姨娘似乎在这段时间取得了南昭帝的信任,也不知是怎么将机关弩的制法‘弄’到了手,暗中给她和郝连城送了过来,如此,有了机关弩助阵,又有着哥哥的领兵,一时间大御的兵马势如破竹。
郝连城似乎受了重伤,竟是没能领兵几次,多数还是由碧雪率领,倒是也不知出了何事,不过郝连城的大军避开了大御,用半月的时间绕到了南昭的背面,两侧夹击,天下大势一瞬间再次扭转。
“主子老国丈说苗疆那边他有一位相熟的人,‘精’通医术,想问问您要不要请来为陛下诊治。”小盛子蹙眉道,他有些不大明白,如果有人能够医治好北棠妖的病,他为何不直接请过来,还要这般询问。
难道是
小盛子眼睛一
亮,就见虞挽歌点点头:“他是在试探我,他担心北棠妖昏‘迷’不醒,或者时日长久,他想要知道我是打算扶持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还是想要自己的哥哥做皇帝,总归这两个人都是同我有着血亲,他认为我在其中的作用很大,所以才来试探我。”
小盛子有些唏嘘,这些日子跟着主子躲在北棠妖的后宫里,身居高位,没了当初在北燕时的惊心动魄,离着这些争权夺势的事远了,倒是有些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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