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长不仅要教他们道法术,同样还会将自己、师长、乃至整个门派记录下来的经验都给他们灌输进去,像这种大派里面典籍、笔记简直多到看不完。倘若是行走江湖的方士,惦记着给徒儿多教几手怎么弄银子的法子就不错了,了不起讲讲自己的故事——再能打的人一生能斗上几次法?与其说这些野路子的道士方士教给徒弟的是如何斗法,还不如说教的是处世立身之道。
所以梁红玉的判断完全不可信,这个叫张如晦的人实力究竟如何还得自己来判断。
卢宗训倒也真沉得住气,这么些时日里来就默默地收集着张如晦的讯息,独自一人来进行分析——最后还真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来。
这个叫张如晦的——姑且像他所说的那样是名道士——善于打斗是不假,可多半不是名门正派出身。虽说他是陆九渊的门生,可是从没听说过那位象山先生会什么道术。况且一个十二岁就离开了陆九渊的小孩能从他那里学到什么东西?多半是后来那个师父教他的野路子。最显著的特点便是道术要学武功也要学,这种贪多务得的性子能成什么事?
倘若张如晦听到了卢宗训心中所想,多半会当即跳下马来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卢兄然后准备斩鸡头烧黄纸结为八拜之交——如此这般的话薛弼一直担心的问题当然是迎刃而解。问题是张如晦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仙了,他心通那更是一早就丢在了天竺,鬼才能知道卢宗训心中的想法居然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卢宗训将挽回自己颜面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这一局上。无论如何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张如晦,再强的人在法力不济的情况下了不起发挥三成本事。只要能击败他,自己之前失去的声望定能回返,甚至更胜以往。
卢宗训看张如晦依然没有动静而岳银瓶有想要说话的意思,连忙抢先说道:“张道兄,在下可是诚心诚意相邀,只为互相印证道法。恰巧这军中有忒多人对张道兄如今之位颇有微词,在下便想了这个方式。只要于大庭广众之下让张道兄尽显象山门下风采,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而散。”
“说了这么多曲里拐弯的,想说些什么你就直说吧。”一直低垂着眼睑的张如晦突然抬起了眼皮,淡淡的看了卢宗训一眼。这记目光虽然不如岳银瓶的锐利,却是极为炽亮,有如紫电破空。卢宗训的两眼和他对上,感觉好像自己心底的一切阴暗打算都被看穿了一般,心中恁的一阵发慌,仓促下连忙将视线移开。
“张……张道兄多虑了,在下当真是全心全意为道兄考虑,哪里会有什么其他心思?”卢宗训狠狠在心底里提醒自己,你是天宝宫的高徒,就算被派到西北边陲之地的背嵬军中,依然也不是这帮野道士能比的,“岳校尉恰巧也在此,就冲在‘为人师表’四个字上,张道兄也该一显身手才是。”
“也是就说,打赢了我就继续当先生,打输了就滚蛋——你是这个意思吧?”张如晦看卢宗训还要解释,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不过我赢了你只要永远闭嘴就好,我也懒得跟你讲什么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