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猛然大怔，眼目中流转眼波，大声喝道：“这声音……师？！师父？！”

    错不了的！那久违的熟悉之感，绝非幻术，而是真真切切的针老！

    苏凌颇为欣喜，还来不及收敛唇角的笑意，就是闻得针老那淡淡而沉肃的话语响起：“跪下。”

    苏凌大愕，他知道，这是他的本源世界，别人是无法在此处施展幻术的。

    苏凌照做，双膝跪地，望向面前面色有些模糊不清的老人。

    两者间，隔着无数道浓雾，隔着一堵厚厚的障壁。

    两者的眼中，皆是透出不同的情绪，苏凌的，是深情，而针老的，则是漠然。

    良久对视之后，苏凌面上的表情全然收敛，其冷厉着脸，望向身前面目模糊的老人，冷笑道：“你不是师父！我也真是愚蠢，我师父早在两年前就被银秋杀去，又怎能在这里和我沟通交流？而且，我师父，不可能对我这般冷漠！”

    “你个孽徒！真是太让为师失望了！”不过随着苏凌话语的落下，紧接而至的，却又是针老的暴叱。

    苏凌神色愕然，望着面前老人的面庞，那熟悉却又模糊不清的轮廓，泛着沧桑。

    “苏凌，我就是你的师父针魔圣尊！你可别忘了，铸造师的灵魂强度是常人的无数倍！当日我躯壳破灭，似是陨落，其实我的元魄一直寄存在你的湮神戒内，我这么多以来，一直在注视着你！”

    咚！

    苏凌如遭雷击，跪地的双膝再度猛烈一颤，随着浓雾再度漂浮，他和面前老人的距离，也在越来越远。

    苏凌微张着嘴，却是无言可道。

    “苏凌，我的徒儿，这几年来我只能潜伏在你的本源世界内苟延残喘，注视着你，没有丝毫办法跟你沟通交流，你可知道昨日我看你踏上此地时，有多么着急吗？！”针老再度道，不过相比之间的厉斥，话语中显然是含富了几分柔和。

    苏凌拳头紧握，面涌清泪：“我觉得我没有错，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在那小小的天玄宗内遭遇排斥，若是没有你，我只怕会被灵影域的元冥宗所灭，若是没有你，就没今日苏凌！”

    针老再度冷笑，道：“你还知道你本名苏凌？你不是管自己叫弑天血魔吗？”

    苏凌一怔，竟是无言以对，原本牙尖嘴利，本事雄厚的他，在面前这个老人面前，根本是什么架子也摆不出来。

    因为这个老人，是构造他所有成就和恶行的根本。

    “你的罪孽太过深重了，即便是为师，也不好包庇，不过念在我们师徒情谊，纵使是死，也是我先死！”

    嘭！

    苏凌听得此话，顿时热泪盈眶，双臂微微泛颤。

    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为了身前的老人，都是为了证明给这个老人看自己的实力，为了证明这个老人在自己的心中的地位！

    而如今，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苏凌自嘲一笑，迷失在大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