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来,向着他走去。
他瞪着她,却一言不发,也不出声,只有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却并不是恐惧,也不是怨恨,而是一种无奈与错愕。
黄梓瑕才没空琢磨他的眼神,走到他身前,先一脚踩住他的剑,然后另一脚狠狠踹在他的手腕上。无论他怎么强悍,这一下都不由得低呼出来,手中的剑顿时松脱。
她将他的双手抓过来,用自己撕破的衣服绑住,顺便扯下他的‘蒙’面巾,见是张几乎让人看了就忘的平板陌生脸,便直接将‘蒙’面巾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等把他料理完了,她才捡了他的剑,蹲在他的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口。她这一匕首下手确实‘挺’狠的,几乎从右肩一直划到了左腹。要是当时他反应稍微慢一点,早已被她开膛破肚。
黄梓瑕翻过那柄匕首看了看,这才看见上面铭刻的‘鱼肠’二字,不由得自言自语:“难怪。”
她撕下了他的衣服下摆,在衣外给他随便包裹了几下,也不管他的死活。只是站起身时看见他那一双眼睛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才说:“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好歹,若你的同伙搜到这里,你还能当个人质呢。”
眼看这一夜‘波’折,天边已经浮现出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了。黄梓瑕走到溪水边掬水洗了把脸,凉水让她的神智清明起来。她甩干自己的手,牵过了他的马,在马身上的小囊之中翻了翻。
除了弓箭之外,还有几贯钱,一些盐块,几瓶金创‘药’,一瓶不明‘药’粉。她打开那瓶‘药’粉闻了一下,发现有生地和大黄的气息,便立即抄起,走到那个刺客的面前。
他失血过多,望着她的眼神略有模糊。
她将匕首轻轻搁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将他口中的布取出,问:“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咬牙说:“我有头疾,偶尔发作时用水吞服。”
黄梓瑕冷笑:“谁家生地和大黄治头疾?这明明是解毒‘药’!”
他闭上眼睛,不看她,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岐乐郡主是怎么被你们所利用的,但郡主毕竟是皇室宗亲,你们既然用上了毒针,必然先准备好解毒‘药’,若有个万一,能救回来总好‘交’代点——可惜郡主已经用不上了,而你带着的,就是这瓶解‘药’,对不对?”
他终于开了口,声音依然沙哑,还是徐州口音:“用水冲服,一次半勺。”
黄梓瑕的匕首又在他的脖子上紧了一紧:“如果你说谎,夔王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杀你——我是宦官,最喜欢的就是把别人变成和我一样的,你要是骗我……”
她的匕首往下挪了挪,贴在他的小腹上。
他气息急促,神情略有恍惚,显然失血已多。但他的目光定在她的身上,声音虽然低缓,却还清晰着:“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没事干嘛……要冒充宦官?”
黄梓瑕怔了一怔,没想到他已经看破自己的真身。她没料到他们居然已经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已经知道,一时急怒,抓起‘蒙’面巾重新堵了他的口。
她寻到昨日自己帮李舒白吸‘吮’毒血的地方,用匕首在上面抹了些毒血,然后回到那个刺客身边,直接就用沾了毒血的匕首在他的小‘腿’上刺了一下。
原本因为失血而意识略有模糊的刺客,顿时全身痛得一‘抽’,瞪大了眼睛看她,喉口呜咽了一下。
她不由分说,将伤口外的布撕开,看着伤口迅速转成灰黑‘色’,才将他口中‘蒙’面巾‘抽’出,倒了一点‘药’末在他的舌上,然后说:“先拿你试试‘药’,若是你死了,也别怪我。”
他狠狠瞪着她,无奈等他把‘药’刚一吞下时,嘴巴就重又被堵了个严严实实,他除了继续瞪着她之外,找不到丝毫开口的机会。
她蹲在他身边,半晌,见他‘腿’上伤口处的黑气渐渐收敛了,才放下心来,赶紧抄起解‘药’跑到李舒白的身边,拔开瓶塞。这荒郊野岭也‘弄’不到勺子,只能估‘摸’着倒了一些在他口中,然后又摘了片大叶子卷成筒,盛了一些水,缓缓倒入他口中,让他将水喝下去。
幸好李舒白虽然昏‘迷’,但终究还是下意识地吞咽进去了。黄梓瑕又解开他的衣服,将昨晚敷上的草‘药’取下,重新给他用上了金创‘药’,仔细地包扎好。
等一切忙完,天‘色’也已经大亮。山林中雾岚隐隐,阳光明灿地在头顶树枝间隙投下,光彩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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