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里的湖颇大。堪比太液池。却是浅得多。湖边修了一条栈道。栈道。两旁种满了荷花。如今时节尚早。水中全是一片枯枝败叶。只有一丛丛矮竹还能看。
丹菲一路百无聊赖地走着。前面传來说话声。隐约提到了她的名字。她暗道不巧。正打算避开。就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矮竹后走了出來。
“她这般水性杨花。哪里配得上……”公孙神爱话说一半。迎头撞见那位水性杨花的正主。半晌说不出话來。
丹菲笑盈盈。当作什么都沒听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公孙娘子。别來无恙。”
公孙神爱俏脸发白。挤出一个别扭的笑出來。
自从那次她闹得崔景钰被抓进大理寺后。日子就难过起來。那些爱慕崔景钰的女孩都将她成罪魁祸首。安乐公主更是恨她入骨。当着众人抽了她两耳光。从那之后。公孙神爱就被长安权贵圈排挤在了门外。第一时间更新
公孙神爱闭门不出。眼泪都哭干了。公孙将军嫌她丢脸。想将她送回泉州去。她却以死相逼不肯走。她就等着丹菲被抓获的一天。让世人看看谁才是罪大恶极的贱人。
结果她等了又等。等到的是李隆基率众人诛韦。等到了少帝退位。新帝登基。等到了曹丹菲闯大理寺勇救崔景钰的佳话。
公孙神爱傻了眼。这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阵子。连家中嫂嫂侄女都忍不住在背后讥笑她。美貌又何用。被公孙将军娇惯成这样。脑子不知道长到哪里去了。弄得公孙将军生怕会被误会成韦氏一党。大半夜还去给李隆基磕头请罪。
也幸好李隆基不忍责怪佳人。还倒过來安抚了公孙将军。太子妃也多次召公孙神爱进宫说话。也算在一定程度上让公孙神爱重新在长安贵女圈中立了足。
这次是丹菲和公孙神爱半年來第一次再度碰面。公孙神爱心虚不安。丹菲气定神闲。
以往对着自己总要屈膝行礼的女子如今论家身。还比自己高了几级。看着自己的神态更是透露着一股高傲。公孙神爱五味杂陈。
丹菲也沒有同她寒暄叙旧的打算。打过招呼后。就擦身而过。
“你……”公孙神爱忍不住出声。“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丹菲漠然地扫她一眼。道:“我同崔景钰的事。同你并无什么关系吧。”
公孙神爱一鼓作气。道:“钰郎为了你在狱中吃了那么多苦。你却当着他的面同太子勾搭。你若想入宫为妃。那就早些进去。把钰郎留给我。”
丹菲噗哧笑。“别的不说。崔景钰又不是一个物件。怎么给你。即便我不要他。又或是我死了。他有脑子有脚的。会另寻个好女子。也不会來找你这个跳梁小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公孙神爱被她如此直白地骂了。好生愣了一下。颤声道:“他可知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这下连跟在丹菲身后的阿礼都笑了。
丹菲笑着摇头。“公孙娘子。命中无时莫强求。你生得貌美绝色。满长安多得是郎君愿意娶你为妻的。何必吊在崔景钰这棵树上不走呢。”
公孙神爱两眼含着泪。狠狠道:“我就不明白。你无才又无貌。连诗都写不了半首。简直平庸至极。若说家世。你也不过是个新贵。父母双亡。更是克星。他怎么就看中了你。”
“是呀。”丹菲感叹道。“他舍弃了那么多爱慕他的女子不要。非要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可见是真的很爱我呀。”
公孙神爱脸色发绿。半晌说不出话。只不住掉眼泪。
绝色美人落泪。真是一副动人的画。丹菲还沒说什么。那边就听李隆基惊讶道:“这是怎么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原來李隆基也是想避开身边耳目。往偏僻的地方走。正好和丹菲她们撞上。他一见公孙神爱梨花带雨。顿时心疼起來。掏了帕子递过去。
公孙神爱满腹委屈。忍不住往他怀里一扑。大哭道:“曹氏欺负我。”
“太过分了。孤王去教训她。”李隆基抬头。朝丹菲挤了挤眼。
丹菲会意。狡黠一笑。道:“早知公孙娘子有太子撑腰。又何必來和我抢崔景钰。”
说罢。不等公孙神爱反应过來。转身就一溜烟快步走了。
公孙神爱气得七窍生烟。朝李隆基抱怨道:“殿下。这女子阴险狡诈。用心恶毒。我不过是好意同她攀谈几句。她却将我辱骂一番。你可不要像崔四郎一样。受她蛊惑。被她蒙骗了……”
公孙神爱嘀咕个沒完。李隆基眼里只有她漂亮的脸蛋和领口洁白丰腴的肌肤。耳边只听一片嗡嗡声。只管点头就是。
丹菲回到正堂席上。方才被公孙神爱一番纠缠。顿时觉得别的女客看她的目光都不是那么讨厌了。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悠闲自得地喝着。
阿礼有些有些不安。道:“娘子。看样子太子对公孙娘子有意。若是公孙娘子进了东宫。将來太子登基。她就是妃嫔了……”
丹菲不以为然地笑了起來。“你瞧瞧那边。”
阿礼望过去。赵良娣一身低调的华服。正同一群命妇寒暄周旋。如鱼得水。八面玲珑。她是李隆基宫里最得宠的。又生有皇子。连太子妃都要让她三分。
“公孙神爱若有赵良娣一成的聪敏。都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她就算入宫又如何。有赵良娣在。她哪里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太子也不过爱她美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色衰爱弛。也不过数年的时间罢了。”
太子同中书侍郎崔景钰争夺曹侯千金的消息。这半年來一直甚嚣尘上。这日兴庆宫的一巴掌。更是打得众人无比兴奋。已是在赌曹侯千金何日入东宫了。
“纵使崔家知道缘由。可对你名声总是不大好的。”刘玉锦忧心忡忡。“当初谁想出來这个计。真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本不是我们想出來的。”丹菲一边拿着拨浪鼓逗怀里的孩子。一边道。“是你那好舅母宜国公主。见我同太子一道骑马射箭。醋意大发。就去太平公主面前搬弄是非。后來太平公主旁敲侧击地问过太子。太子也沒在意。太子此人。对身边信任的人十分亲热。我又爽朗像个男子。同他说笑也不太顾忌。不知怎么的。这流言就传得到处都是了。”
刘玉锦冷哼一声。“说到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