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高冷一笑,然后低调谦虚地得瑟起来。
木祝连嗤之以鼻。
其实,林福儿的这盘棋,下得还是蛮大的。
几日后,冉窈窕登门来访。
在好一番软磨硬泡跟踪寻访之后,她终于知道林福儿知县夫人的真实身份了。
有点小小的惊讶,不过很快,她也就平复了情绪。
作为家族门面的未来掌门人,这点心理素质冉窈窕还是有的。
而且吧——知县夫人什么的,在家大业大的冉家未来掌门人眼里,还真不是什么稀罕贵重的身份。
那点子微微的惊讶,也来源于林福儿是个成了亲的“夫人”,而非待嫁的“姑娘”。
“夫人”和“姑娘”之间的差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林福儿接到冉窈窕拜帖的时候,倒吓了一大跳,而后忙整了整衣冠迎出府来。
“窈窕,你……怎么找到我的?”笑容,到底有些尴尬。
冉窈窕微笑着一笔带过:“何况,你的气质谈吐,哪里像是平常人家里出来的?”
至于怎么知道的,这过程实在说不得啊。
前往陶然坞的路上,林福儿只一路尴尬地搓着手心儿,磨蹭了许久,才闷闷地嘱咐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请你不要往外说啊。”
冉窈窕饱含深意地笑了笑:“放心,我知道轻重的。”平白多了个把柄,何乐而不为呢。
林福儿吐了口气,略放下心来。好在,这窈窕妹子也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要说的话从来都不需要太多的。
一行人刚走到陶然坞外,却听见林禄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姐姐,我来找你你却不在,春杏她们几个都说你迎客去了,就是她吗?”
对林禄儿这种人,冉窈窕通常都保持着敬而远之,客气却又疏离的态度。
她只是抿着嘴淡淡一笑,也不曾施礼。
对林禄儿,她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林福儿以长姐之尊斥责道:“禄儿,你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还不好好儿待在栖月馆里学规矩,跑出来咋呼什么!”
禄儿眼中妒恨的目光一闪而过,然后极其乖巧地缠上了林福儿的胳膊:“禄儿想和姐姐一起嘛。”
是想和姐夫一起吧!林福儿在心里默默吐槽起来,她妹妹的心思,怕是满府里的人都快知道了。
林福儿肃然道:“我与窈窕有事相商,妹妹还是回去吧,多练练绣技也是好的,要不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就算嫁不出去,也有姐姐养着我嘛!对不对呀,姐姐?”禄儿挑了挑秀气的长眉,歪着脑袋半开玩笑地看着林福儿。
这言行举止,倒像是个稚气十足的小丫头。
这话很有深意啊,若是福儿觉得冉窈窕在侧不好回绝,便胡乱答应许诺,她以后的道路,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禄儿赌的就是林福儿不会在外人面前给她难堪。
然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是林福儿信奉的法条。
每当旁人对她家老王有任何觊觎的言行,她这个正牌夫人,都应该坚决而严厉地回绝,回绝。
林福儿笑眯眯地掐着她的嫩脸蛋子:“傻丫头,怎么可能呢,你总要嫁出去的。前儿你姐夫还说了,让我给你寻个可心的夫婿呢。”
禄儿也不顾冉窈窕在场就开始嘟嘟囔囔:“我……我不要……”
福儿直接横了她一眼,又开始训斥起来:“姐姐永远是姐姐,姐夫永远都是姐夫,我们总不能照顾你一辈子的,难道你想当老姑娘吗?”
“我……”
结果她刚想辩驳就被冉窈窕轻言细语地打断了。
“福儿,站在这风口里,我倒冷得慌呢!”
林福儿知其深意,忙接起话来:“呀,真是怠慢了!都怪这磨人的小丫头,窈窕,快来陶然坞里坐坐吧。”
她们怎么能无视她的存在呢?!
林禄儿又是着急又是气,站在那儿直跺脚:“我……”
林福儿正了正面色,做出一副大公无私铁腕无情的架势来:“禄儿回栖月馆学规矩和女红,不然我只有遣你回家让娘亲自来调/教你了。”
最后一句话的威力很大。
大到林禄儿一听,便夹着尾巴滚回了栖月馆。
冉窈窕才顾不上这些家长里短的弯弯儿绕呢,她刚坐下来,便屏退了丫鬟,捉住福儿的手,严肃道:“福儿,我们的包,好几家铺子都做出了同样的。”
“我知道。”林福儿轻抿一口茶。
劳动人民的盗版能力从来就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