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慌意乱的她想听清那声音，她听见的声音更近却又更为嘈杂。

    似乎有人再骂她。

    ‘妖女！你是个妖女！’

    ‘若不是你，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还我三师兄的命！’

    ‘妖女就该被杀！’

    不！她不是！

    纤洄想告诉她们她并非妖女，可她无论怎么做，她的双唇都紧紧的贴在一起，她只能听着……

    加倍的无措感从她后脊侵袭上来，抽去她浑身的力气。

    纤洄脚步不稳的朝后跌去，触到冰凉的水，刺痛她的骨节。

    “别再挣扎，你的命运已定下了。”

    狂肆邪魅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紧贴在她耳边响起，这声音她很陌生，却不可否认的在响起时的那一刻令她紧缩成一团，她恐惧这声音！

    “你注定要为我效忠，倘若再逃避下去，这六界便会为我所灭！”

    “你永远都是个妖女，妖女！”

    每一个字落在她的耳中，都是在将她身上的每一寸撕碎，紧抱住双膝的手倏然捂住两耳，她不想再听。

    只是那声音更近，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将她逼至崩溃。就如同，从她体内发出一样……

    “呵！”

    被梦魇惊醒，纤洄出了一身冷汗，在被窝中大口喘气，瑟瑟发抖。她素来喜欢将被子盖过头顶，蒙头睡觉，认为那样便可隔绝一切。

    她拼命回想方才的梦，但除了带来更为强烈的一阵心悸外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留下不住发抖的身体。

    被窝中的空气渐少，这样大口喘气让她脸上发烫，刚想掀开被子却听见一阵隐忍的啜泣声传来。

    纤洄只得诧异的掀起一侧被角，隐约看见黑暗中一个影子坐在桌角，怀中不知抱着什么，听声音似乎在哭泣。

    或许是缺氧让纤洄反应迟钝了些，竟是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房里除了四师姐与她不会有别人。

    只是四师姐为什么哭？

    在她怀中抱着的似乎是一件，衣裳。

    纤洄的意识瞬间清醒，想通四师姐夜半哭泣的原因。内疚的感觉如菟儿丝般蔓延缠绕住她的心脏，往她心底扎根，一阵阵的揪疼。

    她窝在被中一阵苦笑。

    大师兄对她，四师姐对大师兄，她对柏莫。

    几人在感情上都是一样。

    怨只怨进错了派别选择修仙，身为修仙派的人，都有了太多的限制。

    无论是永华岛还是姑射山，乃至其他各门派都是一样。

    断，是最根本。

    永华岛上的人素来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可成仙不多，师父也不在意这些。而姑射山上却是层出不穷，动欲而死的人不在少数，有成仙资质的却也寥寥可数。

    都在知法犯法，都在动欲念……

    纤洄无奈的叹口气，翻身过去，闭上眼试图能再度睡着，只是到了鸡叫天明，她仍是睁眼瞪着床铺里侧。

    四师姐几乎哭了一夜，钟声过后，抽噎声方才止住。她哭了一夜，纤洄也自责内疚了一夜。

    只是欠了的，要怎么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