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仪脸上欢快笑意出现了一瞬,旋即便极快的由满面怜悯代替,她走到孙得忠面前,说:“劳烦孙公公了。本宫话已至此,却不料淑妃不知收敛,胆敢对皇后娘娘不敬,还望公公不要向皇上提及此事。”语毕,目露不忍的侧眼朝淑妃看了看。
孙得忠作了个揖,“咱家省的。”方才淑妃那一句话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若再让皇上得知了,估摸着又要添一笔罪名,淑妃指不定就要进冷宫了。他奉了皇上旨意来宣读圣旨,途中遇见容修仪,听及她想与淑妃说会儿话,这才再外面侯了一段时间。按照俩人定好的时间,孙得忠初初进殿,就听见了淑妃那一番对皇后大不敬的话,顿时一张脸都拉下来了。
淑妃终于反应过来,脑袋却是一片空空,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还犹自没在方才的圣旨里回过味来。她身边跪着的两个宫女,皆是面如死灰,目光凄凄。
瞧着淑妃落魄呆滞的模样,孙得忠蹙眉道:“还望夏顺容尽早搬离。”
淑妃蓦地抬头看向孙得忠,双眼圆睁,失声哭道:“不可能!皇上怎会如此狠心——”她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直冲向孙得忠,伸着双手就要抢那圣旨,泪眼婆裟,情绪极为激动,“我不信,我不信,你把圣旨给我!”
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把淑妃拦个正着,淑妃哭喊不断,挣扎着脱离束缚,头上发簪掉落了两支,霎时一头绾的整齐的头发散下了一半,整个人犹如一个疯妇似的。
容修仪蹙眉,忙招呼那两个宫女,“把你们主子看好!如此疯疯癫癫像什么模样!”
孙得忠沉目瞧着,叹气,“夏顺容,你认为咱家会假传圣旨吗?”他看一眼那几个太监,说:“帮着夏顺容把该带的东西搬到澜月宫去。”——
春分从库房把紫金香炉取出来的时候已是午后了,炉壁上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白莲,上镶了红钻十颗。春分因着不喜连可欣,彼时这东西送来被皇后吩咐收在库房里,她便故意把香炉塞的靠里,此番取出来,也是颇费了些时日的。
目光触及那闪闪发亮的红钻,春分不甚雅观的翻了个白眼,心里小声嘀咕着便捧着香炉进了殿去。
“娘娘,皇上下旨将淑妃贬为从六品顺容了。”
说这话的是青竹,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轻快,春分快了脚步进了内殿,福了福身子,说:“娘娘,东西取来了。”
萧君雅放目看去,笑道:“拿来给我看看。”
春分几步上前,把香炉递了过去,萧君雅伸手接过,仔细端详一番,方出声赞道:“果真是珍品,平日里搁在库房里算是亏了,春分,用起来吧。”她抬头看一眼春分,将香炉递给了她。
“用起来……”春分疑问,和一旁的青竹对视了一下。
“没错,用起来它。”萧君雅再次重复,拿起手边切成小块搁在小碟里的香瓜极为惬意的吃了起来。
如意端着沏好的花茶进殿时,春分正往香炉里倒香灰,一脸的无奈之色。她把花茶搁到桌上,就听一道端庄的声音徐徐响起,“听说皇上把淑妃贬为从六品顺容了?”
“回娘娘,确是如此。”如意回道。这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自今儿的早上夏顺容从皇上那儿出来再到旨意下去,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如今已是午后,此事还不是已经被诸人得知了去。
萧君雅小指上的护甲在案上敲打出有规律的轻响,半晌后,她蹙眉叹了一声,“本宫劝了她这么多,看来她也是一句没往心里去。”
“就算娘娘的劝她听进去了,她亦是逃不过这个命运。”那边收拾好香炉的春分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转过身往这边走了过来。
“确是如此,夏家倒台,淑妃这个位置她必是坐不长久。”如意接了一句。
萧君雅略有好笑的看着她们,道:“莫不是本宫平时对你们太宽松了,也敢谈论朝堂上的事情了?”
此话一落,三人面色各异。
青竹捂嘴笑道:“娘娘,您又吓唬我们。夏家的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宫里头,十个人里有九个人知道。奴婢们也就敢当着娘娘您的面说说。”
萧君雅听后却正了神色,看着她们道:“你们三人要知,本宫不是开玩笑。你们虽都是极为稳重之人,但也要时时保持警惕,切勿让别人钻了空子去,到时候,本宫可是不会保你们。”
淡然之中透着丝丝威严,三人听话皆是福身称是,面上也无了嬉笑的神色。
“如意。”萧君雅神色微轻,转眸唤了一声,说到:“你教导的那几个宫女里,瞧着送哪个到南婉仪那处的好?”虽说是拨去一些宫女,但没一个让南婉仪收为贴身侍女,直到现在她身边还只一个灵儿是作为贴身侍女用的。
“奴婢瞧着,夏诺不错。”如意略一思忖,脱口说到。
话落,春分和青竹俩人都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