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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武独尊第13部分阅读(2/2)

……”

    说着说着,杜野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越来越柔……

    周紫阳怦然心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赤裸大美女诱惑的大男人,他既没痿也不老,多半是有欲望的。虽瞧不起杜野的内功,可那轻功可是绝妙啊。他想着想着,心神几乎完全投入到杜野的语气中,倒退了两步,心中想要是有了这轻功,那掌门的位置岂不是……

    但是,凉凉的湖水浸透周紫阳的脚踝,他浑身一哆嗦,犹如一脸望着魔鬼的表情盯着杜野。跳进湖中努力清醒着,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半天才冒出来,从腰中拔出软剑,咬牙切齿:“差点又着了你的道,我绝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

    杜野苦笑不已,这周紫阳意志力还真是不错啊,竟然这样都能忍得住。他正欲开口继续说,冰凉的剑尖已是抵住杜野:“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山谷顿时安静下来,杜野苦涩一笑,心想自己大概是得罪了元始天尊,不然又何必如此玩自己。让自己摔死,那岂不是挺美的一件事。

    要是方君豪在他的处境,多半会挺挺脖子大喊来啊有种捅进来啊。杜野觉得自己不是铁脖子或钢脖子,这一件事就是打死他也做不到的,不过要真的打死他,他还真不如自行了断,省得被折磨。

    起码,周紫阳眼里的凶光似乎真的表现出折磨杜野的意思,杜野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地下党的话,多半是搞不赢的。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能在严刑折磨下连痛都不喊一声。

    山谷一旦静下来,周紫阳便隐隐听到不远处的低低呼吸声,他惊出一身冷汗,蓦然转身望去。只见两点幽幽的光正在盯着自己,立刻有种头皮炸开的感觉。

    “是谁,出来!”周紫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白日见鬼之后发出的怪声,手里的长剑指着那两点幽光。

    幽光忽然缓缓移动过来,周紫阳定了定神,内功不是全能钥匙,可以什么锁都打得开。能听得很远也可以看得很远,但绝不表示武林人个个都是猫头鹰,那就不叫内功,叫红外线望远镜。

    当这两点幽光越来越近,周紫阳隐约察觉到脚步的移动声,极为轻巧,若非他功力深厚,只怕亦是听不清楚的。只是听着,愈发觉得像是野兽的脚步声。

    是野兽不是鬼!周紫阳心中大定,望着那淡若无的脚步声方向,一个模糊的黑影在缓缓逼近。待到近了,周紫阳张大嘴,望着眼前三米外这个犹如隐士一般,却半蹲得很不隐士的年轻人。

    年轻人弯着腰,像是悄悄逼上去捕获猎物的猎人,眼神闪耀着毫不掩饰的凶悍与淡淡喜悦!

    “站住!”周紫阳此刻心中大松,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他可是未来的青城掌门。他有时候忘了,其实常常最可怕的是人,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走开,不然我杀了你。”

    周紫阳其实不知道,这年轻人在此地生活了极久,几乎没怎么与人接触过。本来见着同类,他是有些喜悦的,所以想上来接触一下。但是,这一句话却触动了年轻人。

    年轻人的眼神一下子变成了野兽般,染上了血一般的色彩,手里的柴刀再度握紧。他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与野兽搏斗的时候,如果想活着,就要先杀死野兽。

    周紫阳深深感觉到了威胁,心中一寒,挽出一朵剑花吓唬这家伙。其实莫说挽剑花,就是挽菜花多半也没意义。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野兽盯着一般,手中剑转到杜野喉咙上:“你是想救他吧,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年轻人眼神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周紫阳,突然间奔跑起来!然后,猛的跳起,柴刀狠狠的劈下!

    在这瞬间,周紫阳甚至依稀见到了柴刀上的几个崩口!心想,这样的刀,多半连柴都砍不动,怎么可能杀得了青城掌门……

    *****

    第六十二章 【周紫阳之死】

    闪电在周紫阳面前掠过……

    突然之间,一切都静止下来,杜野仰躺着,自然瞧不见头顶另一边所发生的事。但是,他却感觉到一些滚烫的液体泼洒在自己的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的腥臭……

    周紫阳喉咙发出瓦斯露气的嘶嘶声,眼里全然只剩下不可置信!

    刷刷水声骤然响起,像风一样的声音。周紫阳听到了自己胸膛传来的破风箱抽动的声音,听到了心脏砰砰跳的声音,世界突然间渐渐的安静下来。

    只剩下他独自软软倒在地上,像打气球一样的急促喘息着,望着夜空。他这时才发现,原来今晚真的只有三颗星星,而其中一颗闪着闪着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很想哈哈大笑,但是扯出来的却是呼呼的声响。他望着星空心想我是青城未来的掌门,怎么可能会死。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可我还没有成为青城掌门呢,我真的觉得自己的能力可以把青城带得更繁荣,为什么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青城掌门,只能是我……他想着,渐渐的不再醒来!

    周紫阳的胸膛被一把普通的柴刀劈从右上劈到左下,斜斜的一刀,将他的血肉与骨头劈成粉碎,从那翻起的血肉上依稀可见到白森森的碎骨与内脏。

    年轻的不像隐士的隐士没有再理周紫阳,慢慢的警戒的移动到杜野身旁,蹲下来,两只眼睛像灯泡一样散发着光芒,紧紧盯着杜野!

    “看来,他是被你杀了。”杜野苦笑,他瞧见这人的眼神,就知道这恐怕与野人没有太大的差别。跟野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杜野觉得自己就算是几万年前穿越过来的野人,多半也是没办法沟通的。

    望着这年轻人的胸膛在流血,杜野无奈提醒:“你在流血。”

    年轻人好像这才察觉到,跑开一会,很快又回来了,血已经糊上一堆黑黑的草药。蹲在原先的地方,继续盯着杜野。

    杜野毛骨悚然,心想难道野人也像正常人一样偶尔想搞点gay,他很想对这人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帅,你不如试试女人,肯定比男人好很多。但话到嘴边,觉得如果自己真说了,多半自己的血能把湖水泡成红色。

    要是穴道没有被点,杜野肯定第一时间使出流光术逃得远远的。被他目光盯着心里发凉的杜野心想,这一招很不赖,可以学着一点。

    杜野是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的眼睛,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压力。杜野不在乎这是什么狗屁的高手的压力,也不在乎这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产生的压力,起码他觉得这一会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夜很静,杜野极力试图驱逐这种恐怖的宁静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你学过武吗,你念过书吗……”说着说着,杜野变成了自言自语:“呼,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了,不知道现在郑西楼的事到底怎么了,要是不能尽快赶去,那样麻烦就大了……”

    尽管杜野很没有良心的忘了想起项粲,项粲却很有良心的想起了杜野:“要是这会杜子在就好了,有他在,问题肯定可以变得更简单一点!”

    陈县,庞大的武林人聚集在这里,项粲总觉得所谓武林大会亦不过如此罢了。作为独来独往的好手之一,项粲没有再与袁家朋友在一起,而是独自悄悄的跟在大队人马后面。

    正因为躲在后面,所以很倒霉的没有房间了。县城里所有的酒店和旅馆客满为患,项粲忍不住心怀恶意的想,要是各县想要发展旅游经济,多半只要放一句说俺这里有武功秘籍,多半就能大赚特赚了。

    不过,就算想得再多也没意义,因为现在他就不得不躲在外面吹凉风,不住安慰自己说幸亏是夏天。可惜,夏天的蚊子多半不会因为他是武林人而口下留情,就算他是武林人,多半也是摆不平那无处不在杀不绝的蚊子。

    挥挥手震死无数蚊子,项粲很有慈悲心的打算念一段超生经文。却已经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低低的声音,他顺着望去过,见一个犹如开杂货店的小老头蹲在墙角念念有词。

    他好奇之余靠过去,依稀听到小老头似乎在祈祷着老天爷保佑什么。他无奈道:“算了吧,老天爷是不会帮我们这种小人物的。”

    小老头很是淳朴的笑了笑:“为徒弟求个心安!”

    “哦,这位……”项粲打量了一下,觉得这小老头的年纪正好是尴尬的岁数,他叫前辈又觉得有点怪,叫兄弟也不是很妥当。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这位兄弟,你带弟子来了?”

    小老头摇头,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人不笨,怎么说这种笨话。项粲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这环境果然是不太适合带徒弟来!兄弟,瞧你也是跑单帮的,怎么来趟这浑水。”

    “我都这样了,也没什么能图的!”这小老头叹了口气,在地上画着圈圈:“我徒弟练功走火入魔,需要一套上乘内功配合治疗,身为长辈只能帮他们想想办法了。可惜上次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公布的回风秘籍……”项粲缩缩脑袋。

    “兄弟,我看你顺眼,悄悄跟你讲一句,千万不要乱传!”小老头神秘的低声道:“上次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放出来的回风秘籍,是被删改过的。练了自然是不会死人,但是……总之,练了是没坏处,但也没什么好处。害我以为这秘籍能帮我徒弟,真他娘。”

    项粲干笑不已,心想当初杜子删改秘籍的时候说过,能看出被删改的人必须要有很丰富的医术知识和武林见识。怎么随便在街上碰着一个开杂货店般的小老头也能看出来,难道杜子觉得自己那么好骗。他想想,觉得自己好像是蛮好骗的。

    交换了一下称呼,项粲觉得如果承认身份,多半要被这老头像疯狗一样咬死,所以还是给了一个假名。两人坐着,项粲拿出一个扁扁的精美水壶,这小老头眼睛一亮,项粲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像是被贼盯住的感觉。

    “这酒壶漂亮,价值不菲!”小老头的眼神迅速暗下去,竖起大拇指。

    “兄弟好眼力,有没有兴趣来一口,我没什么嗜好,就爱这个!”项粲美滋滋,像是儿子被人赞美了一样。这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难怪得意:“你觉得这事能怎么发展?你别看我,我也只是替朋友找一套好的内功心法。”他嘿嘿一笑:“如果能有别的收获,那是再好不过。”

    小老头望着远处,一脸神神秘秘的说:“虽然我好些年没行走江湖了,可这事摆明有些离奇。蒋宗虎他们绕来绕去为的是什么,按理说应当是想甩掉别人。可怎么越甩人越多……”他得意的笑了笑:“这是我跟徒弟学的,我徒弟武功虽然不行,可头脑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没什么了不起的!”项粲心想,要是杜野在,这点小事多半是难不住他的:“你继续说!”

    “反正事情有不对!”老头咕哝半天愣是没想出蒋宗虎的目的,横着眼睛硬来:“我觉得,不管蒋宗虎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都要甩掉所有人。”

    “有道理!换了是我,也肯定。”项粲颇为赞同,也因为这个道理,所以大家都跟着。只不过,跟久了没动静,所以大队人马落在后面吊着。

    “就这样的道理,我徒弟说过,就算自己做不好,也千万不要让事情变得更坏!”小老头想了想,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所以你觉得蒋宗虎他们会不会甩不掉所有人,也应该甩掉大队人马。”

    项粲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我们吊着大队人马,搞不好会追不到。也说不定蒋宗虎他们还有什么小算盘,总之……”

    小老头笑眯眯的站起来:“那就上到最前面去贴着!”他想起一事:“你的轻功怎么样?”

    项粲垮脸,轻功算是他最不擅长的。小老头呵呵低笑:“没关系,我带你!”

    两人很快离开了陈县,一边讨论着,来到郊外数十公里外,这里正是蒋宗虎一行人今天所抵达的目的地。

    两人远远见到小镇子,正要进镇,忽然见路边小河流旁有动静,连忙藏起来。远远的,望着大概百米开外,四道黑影从一堆柴火中钻出来,然后又悄悄的离开。

    小老头眼睛一亮,捅捅项粲,做了个跟踪的手势。项粲不懂,怎么见人就跟,难道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是oo7?他有时还是有些头脑,立刻想起,恐怕这四人便是蒋宗虎一行。

    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项粲望着这小老头的身法,只觉得这***天地真大,奇人还真***多。这老头的功力明明不如自己,却还能有着如此神奇的轻功,远远超过自己。

    走出一步,几乎踩出声响,立刻被小老头瞪了一眼。小老头靠过来低声道:“我先追,你在后面慢慢跟来,我留记号给你……”

    项粲迟疑了一下,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果断的答应下来:“好,对了!你可千万别骗我,老刘。”

    小老头摆摆手,身法轻轻柔柔的飘上前去。项粲盯着这身法,只觉得依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偏偏又想不起来。

    项粲拿出酒壶喝了一口,美美的匝嘴,心想搞不好这次真有机会找到秘籍,把杜野的人情给还了。幻想着杜野感动得痛哭的样子,他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宋绾很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蠢货怎么无缘无故的笑得那么傻。不过,小老头既然走了,他自然没必要留下来,悄然飘向前方,项粲丝毫没有感觉到……

    其实宋绾没有关注这二人,之所以跟上来,更多的,主要还是因为他没有进镇,一直都在镇外。察觉到蒋宗虎等人的踪迹,诧异他们怎么逃得过镇里那些高手的耳目,一边想跟的时候,又发现了小老头和项粲,便拖后一些想观察一下到底是何方高手。

    现在他知道,就算是高手,多半也是只会傻笑的高手。不过,那小老头的轻功身法,似乎真有一点眼熟,他一时也没想起来。

    跟了半夜,蒋宗虎四人一路翻山越岭,渐渐的,宋绾竟不知身处何处。

    倒是小老头行走江湖似乎备有一些小玩意,摸出指南针算了算,喃喃低语:“应该是快到湖南境内了……”

    第六十三章 【我叫古南,小南】

    天亮了,小山谷依然平静得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次,杜野觉得自己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强悍对手。他第一次见到,能够与他拼耐心,而丝毫不落下风的人。

    一夜下来,杜野没敢睡着,始终睁大眼睛,希望眼睛能如同雷达一样的敏感而敏锐。他不是担心自己被杀,只是担心自己无缘无故的被杀,然后搞不好还得被煮成一锅汤。

    所以,他一直强迫自己没有睡去。偏偏他还受内伤,身体又弱,身体上的极度催眠与意志力的抵抗苦苦较量,搞得他认为现在自己脑子都少了几根要命的弦。

    偏偏,这年轻人有着一样优秀的耐心,不但一直盯着他,而且还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半蹲姿势盯着杜野。就算是最最最美丽的女人的最最最魅力微笑,只要一直盯着一个人看,多半也会让人觉得这是从地狱送上来的魔鬼吧。

    最要命的是,盯了一晚,年轻人除了活动一下腿脚以外,眼里几乎没有表现过一丝一毫的不耐,反而愈发有兴趣,甚至有点喜悦的盯着杜野。

    杜野忍不住想这人耐心真是好得无法无天,搞不好真是木偶变身的。

    杜野身子微微一颤,浑身热流涌过,他感动得谢天谢地。但他却没敢立刻起身,而是冲着这年轻人一笑,这一晚下来,他觉得自己就算傻子,也多半能试探出一些。而他试探的结果就是,这年轻人似乎很喜欢看人笑。

    杜野微笑着,然后呻吟了一下,活动着筋骨站起来,眼角余光警惕的扫在这年轻人面上。心想这家伙不能说见到自己能动了,就想把自己当柴火一样劈吧。

    年轻人似乎敏锐的感觉到他的警惕,默默的向后移动了三步,仍然盯着杜野。杜野愕然望着他,忽然明白过来,这似乎是一种无恶意的行动表示?他微微一惊,这年轻人似乎感觉很敏锐,或者,有种像动物般的直觉?

    像动物般的直觉通常是赞美人的,不过,放在此刻的年轻人身上,杜野却不由的心中生起一丝怜悯与猜测,难道……

    杜野的微笑,就像春天树木发出新的枝桠一样,令人心情涣然开心起来。他凝视着年轻人半晌,轻轻叹息,心里转过几个念头。起来他自然见到了周紫阳的尸体,心想要是把这家伙带出去,怕搞不好大开杀戒,那样自家的罪过就大了。

    沉吟片刻,杜野最终决定转身便走,但在临走前,他望着年轻人轻柔一笑:“谢谢你救了我,现在我要走了!”

    年轻人望着杜野的身形渐渐远去,嘴巴蠕动着,眼神里全是焦急的色彩。拼命的想要开口讲话,一急却死活都讲不出来。嗖的一下奔到杜野面前,拉住他的衣服,眼巴巴的望着杜野,嘴巴憋了半天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不……不走!”

    惨了!杜野悲哀的想难道自己要成为一代野人。他正要开口,这年轻人既然开口讲出话来,后面也就稍稍流利了一点:“不,一起走!”

    杜野微微一惊,望着他:“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他想,如果自己的眼睛没毛病,这年轻人自家有腿,何不自行离开,要跟他一起走?

    “他说……”年轻人艰难的咽咽口水,像是好些年没有与人交流没有与人说过话,干得像是见底的湖,像是干燥的风,指着一个方向:“我出去!”

    年轻人拽着杜野,远远的绕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块平地。这里有一座小小的坟头,上面的杂草简直可以撑死一头牛三皮马。

    杜野恍然,这人所说的他,很显然就是指这座坟。尽管他明白这人的意思是指这坟里的人还未死的时候说的,可他想想又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年轻人似乎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拉着他绕到另一处所在,是湖的另一边。一旁有一块,不不不,应该是很多条铁条。杜野扫眼之下,倒抽一口凉气,这些铁条,似乎是被斩下来的,被斩成一条一条的。

    年轻人指着这些铁条,急促喘气,眼神里充满了喜悦与兴奋:“他说,砍破,就可以出去!”

    这些铁条存在的日子显然不是很短了,杜野蹲下来,摸了摸,心头一紧,这些铁条有厚有薄,厚的竟然近二厘米。恐怕,这些铁条原先是铁板,后来被这年轻人一刀一刀的斩下来。他越想越是心惊,怨不得周紫阳胸口骨头都被砍碎,到底不是终结者啊。

    摸了摸切口处,有些铁条很粗糙,有明显的砍痕,是被很多刀砍在一个痕迹上。但还有一些,却是很光滑,仅仅只是一刀就完成。

    好武功!杜野暗暗惊叹着,又有些郁闷。原先师父还道自家有天分,自从教了方君豪,就发现自己的天分原来跟人家的天分相比,这差距就像是拖拉机跟法拉利。原本认识的也只有方君豪,可现在这年轻人甚至不到二十,就能有如此深厚功力,委实太伤害他了。

    这使他忍不住猜测,师父该不会是把他和老鼠的天分相比吧!想了想,也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见他笑,也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杜野哑然失笑,要是自己真没点平常心,真是要被打击得惨了:“他是谁?你的师父,还是父亲?”

    “我没有……名字!”年轻人舌头有点僵硬,神色间有些茫然,像是对很多事都一无所知:“我不知道。”

    杜野点点头,长长的出了口气,望着这小山谷的环境,其实还是很美的,有山有水又很隐蔽。他沉吟片刻,心中琢磨着:“你为什么要跟我走?为什么不自己离开?”

    “我我怕……”像他这样年纪的人,通常是装硬气的时候,害怕二字是不可能出现在口中的。但是年轻人似乎并不隐瞒这一点,盯着杜野的脸,学杜野一样笑了笑:“我喜欢你!”

    大哥,能不能不要喜欢我!杜野毛骨悚然,浑身都觉不自在。可盯着这年轻人的眼睛,他又觉得不像是自己想像的,心中暗骂自己龌龊下流卑鄙无耻,盯着这双变得纯净的眼睛,他无奈一笑:“那就走吧!”

    反正打不赢,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且自己还可以对他约束一下。要是被别人带走,怕这没与人打过交代的年轻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有时,遇到的高手多了,杜野也忍不住心怀恶意的想妈的等有一天我把天武道练好了,再一个个的在你们面前炫耀。当然,想想就觉得蛮过瘾的,可真要去做,杜野觉得自己还是蛮崇拜低调的一个人,多半是做不出这种起码有九成无耻的事。

    年轻人拽着杜野来到洞穴,洞穴大概是天然形成,然后后天再开凿一下,就成了比较开阔的居室。在年轻人的卧室里——杜野也不知道算不算卧室,但姑且如此称之吧。

    年轻人在卧室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样式很老旧的箱子,大约是二十年前的款式。杜野猜测,难道是二十年前在这里隐居的?

    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像是里面是珍藏百年的水晶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粉碎了。打开了箱子,杜野愣住了。

    箱子里,极整齐的叠放着衣服,样式一色的二十年前老款式。其中有一件是以前的那种运动爱好者尤其喜欢的小背心,还有一件洗得泛白的衬衣……

    年轻人视若珍宝的将衣服捧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木床上,然后脱下下半身的兽皮裤头……

    杜野觉得自己搞不好要长针眼,翻翻白眼,无奈的要离开卧室,又被拽得死死的。他只能转头不看,心想难道自己长得很像保姆。实际上,他觉得这人穿兽皮裤头似乎要酷一点,尽管他觉得酷是一件纯粹消遣人的事。

    等到年轻人换好衣服,然后杜野又被拽着跑到湖边。年轻人拿出一个烂掉大半的梳子,对着湖面梳头。杜野微微叹息,看来这年轻人真的很想与人交流与人沟通,回到人类世界,他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

    等到一切完成,年轻人回到洞穴里,在洞穴里默默的走了一圈,似乎有点奇怪的,怔怔望着这一切。半晌,拽拽杜野的衣服,眼神中流露出渴盼之色!

    “走吧!”杜野带着这年轻人绕了半天,愣是找不到路出山谷,还是年轻人主动带路,才从一条幽僻小道离开的。

    走在山间,杜野寻了一处洗了洗脸,再把那条居然没有遗失的白毛巾洗洗,望着这上面的可爱小狗,轻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心想除非是变形金刚,不然怎可能泡了半天的水还不坏。

    “对了,你为什么喜欢我?”杜野觉得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不然晚上睡觉也很难安稳。

    “笑!笑,很好!他也笑。”年轻人经过一些交流,已经逐渐恢复了一定的语言能力,却还不足以使杜野明白过来。他想了想:“他少笑,生气,打我多。”

    年轻人对自己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没印象了。但他记得自己一直都在这里长大,那个他不知道是师父还是父亲的人,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人,常常喜欢一个人嘀咕着什么。一到雷雨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愤怒,一愤怒,就会抓住他狂打一通。

    就算是情绪低落,或者平常,也会肆意打骂他,似乎从来不觉得厌倦。

    每每只有一个时候,年轻人不被打骂,那就是他的师父笑的时候。年轻人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会笑,但笑的时候很少很少,有时候很久才有一次。但每一次只要师父笑了,他就不会被打骂,而且还会得到短暂的夸奖,甚至于疼爱。

    大概因为这个缘故,他很喜欢看到笑,因为那会让他很舒服。而杜野的笑容,偏偏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昨晚盯了杜野一夜,就是在看杜野的笑容。他喜欢杜野的笑,他觉得这像看到师父的笑一样,都让他好舒服好舒服。尽管杜野觉得自己的笑和他师父的笑,肯定不是一个概念。

    年轻人在山谷里长大,除了打猎以外,几乎从未出去过外面的世界。只有寥寥的几次,是师父带他出去的。外面的汽车等怪物把那时还小的他吓坏了。但当他长大后,他就渐渐的发现自己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就算害怕,他一样向往。

    他在山谷里,每天除了打猎以外,就只是疯狂的练功。因为每天师父都会监督,只要稍微偷懒,就会被打骂。年轻人虽然不怎么怕痛,但也不是贱到喜欢痛的地步。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直到五年前,师父病了,病得很严重。尤其是师父拼命出去抗了大袋子的生活品,比如盐巴等东西回来之后,就燃烧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临终前,师父嘱托他,一定要把武功练到能把钢板一刀砍破,然后才可以离开。在这之前,绝不能与外面的人接触。

    五年来,年轻人独自生活在这里。半年前,他做到了。但他渴望出去,每每收拾了行李,穿上了衣服,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