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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了是紫晶后,曹寅却晓得自己想多了。
紫晶出自书香门第,家教甚好,又得老太太调理了几年,品貌俱佳。
若不是她年纪大了,曹寅还真是愿意儿子能添上这样的妾室。
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曹颙,曹寅与庄先生两个都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静寂无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众人皆往门口望去,却是高太君得了消息赶来。
“颙儿哥……”老太太步履匆忙,面上带着几分忧心。
因怕吵到曹颙,曹寅与庄先生忙将高太君请到堂上吃茶。
高太君带着几分责难,对曹寅道:“中午瞧着还是好好的,怎么这说病就病了,好好的孩子,都累成什么样了!”
曹寅将太医的话,挑了几句平平的,对高太君说了。
高太君听说没有大碍,脸色这才缓过来……
直到次日,曹颙才睁开眼。
虽说不怎发烧了,但是却是喉咙疼得厉害,连说话都费劲了。
曹颙睁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是手足无力。
这挣扎的功夫,他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身上也湿乎乎的觉得难受。
初瑜手里拿着件针线,坐在炕边守着,见曹颙如此,忙上前道:“额驸醒了?谢天谢地。”
曹颙只觉得嗓子眼冒烟似的,疼得厉害,道:“水!”
初瑜闻言,下地倒了半盏温茶,亲自喂曹颙喝了。
曹颙借着初瑜的胳膊,坐起身来,听着外屋的座钟的报点声,忙看看窗外。
“内务府……衙门那边?”曹颙哑着嗓子问道。
“额驸放心,老爷已是使人去请假了。额驸还需少费神,好生养着。”初瑜回着。
曹颙只觉得喉咙又疼又痒,低头又“咳”了几声。
“我这是……感……风寒了……”曹颙问道。
初瑜想起陈太医昨儿说的怕人,伸手拉了曹颙的胳膊,带着几分忧心道:“额驸,这内务府的差事,能不能推了,请他们另选贤能。额驸……这些年也着实辛苦,好生歇两年吧!”
曹颙看着妻子,却是说不出话来。
换做别的差事,许是他还能告退的可能;换了别的时候,也不至于这般紧迫。
偏生,正是西北乱起,国库空乏,曹颙又入了皇帝的眼,真是避无可避……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原还等着曹颙就职后的首次陛见,但是到了中午也不见曹颙递牌子。
他打发人去问了,才晓得曹颙“病休”之事。
帝王多疑,这句话果然不假。
康熙听到曹颙“病休”之事,皱着眉头,琢磨着是不是曹颙藏了什么私心。
待进了内务府那边报备的假条,认出是曹寅的手笔,康熙才去了狐疑之心。
曹颙是个懒家伙,又有几分小聪明。要是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或者其他什么,用个“病休”,留出余地来,熟悉那边的老人,这也不算什么。
换是有曹寅在里头,那想来曹颙是真病了。
想到此处,康熙不禁有些内疚。
从乌里雅苏台回到京城,这中间耗费的时间太久了。
别说曹颙是个病患,就是身子骨结实的,这一路奔波下来,也得掉个五斤肉、八斤肉的。
不过,看到御案上,吏部尚书富宁安的疏报,想着西北的局势,康熙心里那丁点儿内疚就烟消云散了。
他抬起头来,对侍立在边上的魏珠道:“去寻十六阿哥,让他从御药房取些调理的补药出来,去曹家看望曹颙,看看其病情如何。若是严重,叫太医院的太医多过去几个,一干用药也可动用御药房。”
“嗻!”魏珠躬身应着,退了下去。
康熙拿着富宁安的疏报,如今大军驻扎在巴尔库儿,距离肃州也是千里之遥。之前送去的粮食,不过是半年的量。
别的不说,这钱米现下就要开始预备了。
等到正月,明年的半年口粮,就要运往西北。要不然后勤供给不足,如何能对阵杀敌?
这样想着,康熙就越发迫不及待盼着曹颙能早点好起来。
十六阿哥已得了信,晓得曹颙因病没有去内务府。他还思量着,这两日要不要过去探望。
魏珠巴巴地来宣旨,却是正合了十六阿哥的意。
他带着侍卫,疾驰回京,将太医院生药房里的各色名贵的滋补药材,扫荡了一遍。
直到侍卫们大包小包,实在没空手提溜了,药房这边的库房也被十六阿哥的豪举吓白了脸,十六阿哥才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