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临风并不想直接面对这样的结果,不过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无论你假想多少次,逃避多少次,现实都会按着你的头颅,让你不得不直面。
打斗的过程中,眼看着临风出了界线,就要下坠的前一刻,临风单手抠住地面,才幸免于掉落。
他也没敢多看身后的景象,一片漆黑,连声音都像是被怪物吞掉了,不会伴有丝毫的回音。
四肢百骸都透露着搏斗下留下的疲惫与伤痕刺痛,他咬咬牙,还想坚持下,奈何体力有所不支,更别提用一手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无异于独木难支。
指尖像是有些脱力,微微有些颤动,临风眉头深皱,虽然他不想,也不愿,他却明白,如此平坦的台面,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以抓靠的物品,自己抓着也不过是靠着一股死磕的劲。而眼下,已经是死磕也难以挽回的局面,临风神色的吸了一口气。
金麟蹲下身子在他跟前,目光不带丝毫情绪的打量着,“你还是思定不改?”
临风低着头,沉吟了许久,有些短促干脆地回应道:“不改。”
金麟眼帘低垂,掩去眼中的目光,他目光看向别处,一时间许多思绪漫了上来。他也想过无数次,在救弟弟还是同意临风中徘徊,心里一时间如雷鸣乍起,海浪翻涌。
思量了片刻,金麟直接将临风的指头一个一个的掰起,末了还眼神寡淡地回了句:“那就,下去吧。”
临风原本就是体力不知,虽然还不能一时间领悟金麟的用意,虽已想好可能会赴死,却没有想过金麟会赐给他这样的结局。
“啊!……”掉落下去的临风下意识地大叫了起来,在下坠的过程中,临风心里有股莫名的感觉。
人果然还是不能太弱,弱了,连生死都由他人定夺,他捂了下自己的脸。自己果然还是太过天真了,以为别人留下他一命,就真的留下了,也许在别人心中不过是猫抓老鼠的心思,在老鼠死之前,满足自己的兴致,玩弄一番罢了。
可笑他这“老鼠”还是妄想到自己还能改变什么,还以为能搭救班景,一起出去。
身体不停地下坠着,下坠的临风心里也不知是作何感想。自己不屈不挠那么多次,原以为只要有着顽强的意志就能活下去,但是事事哪能都由人。
真是神奇,临风自嘲地笑笑,这会还能呼吸,还能思考,脑子里还能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也许下一刻就变成了一摊烂肉,流血身亡,再没有力了生命痕迹。
遇到事面前,他从来不怕死,但是死亡这么近的时候,死的那一刻,他也谈不上惧怕,但是还没死的时候,心里对生的渴望就越加放大,他还有好多事,还有好多想法,还有很多很多想要去达成的。
人一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别说百年,怕是几个月后,就变成白骨蝼蚁聚,风化的没了踪影。
下坠了很久,似乎这地方也像是黑洞一般,迟迟不见底,临风缓缓的伸展胳膊,掌面张开,他也想过,若是做一只飞鸟也不错,体验翱翔的滋味。
起飞的机会他没尝试过,这下坠的时候,也算是身临其境了一把,感受着风像无形的丝绸般滑过了指尖,脸上也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拂过自己的脸颊,将发丝都整齐地捋向后面。
越下坠,临风心里就越慌,他以为掉落一段时间,也就能见底了,头破血流,身亡,也不过如此,这么深,这么大的冲劲,摔下去怕是脑壳都被震碎,不由得使他陷入一种等待可怕事情发生的惊慌,心脏跳个不停,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出嗓子眼上。
慕霖居外。
“教主召我何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
班景正心里担忧着临风的处境,却没有想到,金麟竟然会派人带他去见他。
他一路走着,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此刻人烟稀少了不少,越是深处,连守卫站班的人也不见踪影,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会有人趁人不注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偷袭。
神经紧绷了许久,一路上倒是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人不安的事。
“进去吧,教主在里面等你。”穿着灰蓝色的门徒打开门,指向屋里道,见班景进去后,随即阖上门离开。
班景一进门,扫视了整个房间,偌大无比,果然不愧是金麟日常的寝居之处,装点的也是意外的风雅,雕花的黄花梨,六角桌、圆凳和柜台,无一不是匠工精心打造的。
他左顾右盼看了许久,硬是没能瞧出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