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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 新线索(1/2)

    李子玉在办公室里卷宗反复看了几遍,愈发觉得这里面疑点甚多。他觉得,这事大约不是简单的“拍花抢劫伤害”这么简单,很可能背后还有什么阴谋。但是他想不出来。

    他努力的来回联想,就是没办法把这件事和冒家的案子联系起来,最后只能放弃了。

    “运气总不能一直在我这里吧。”他无可奈何的想。

    高重九却早就有了思路,不过,这个思路暂时他还要保密。一来他不是很有把握,如果没有结果,未免显得太冒失;二来他也不想过早在李子玉面前暴露思路。

    高重九干了一辈子的快班衙役,侦察缉拿是一把好手。不过,过去当快班衙役,破案主要还是靠经验的积累和社会关系。这两者,前辈都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你。他刚当衙役的时候,也是拜了师,做了十几年的“白身”,师傅老了退职举荐他接替,又孝敬了班头和吏房书办一笔钱才混上“正身”的。

    别看正身、白身都是在快班混事,外人见了无不畏之如虎,但是在行内人而言正身是虎,白身只能算是狐。各路来城里“挣钱”的人马是不会把钱财孝敬给白身,白身也不能持票拿人。只能靠敲诈勒索小民和办案的时候跑腿分润一点汤水而已。高重九从一个白身熬到正身,个中滋味也难与人言。因而把自己的经验和“关系”看得特别重。

    澳洲人来了之后,因缘巧合破了大案,高重九也从默默无闻的“留用人员”,一跃成为“培养对象”,送到临高参加了警政短训班。

    这个短训班虽然不过两个月时间,却大大拓展了高重九的眼界和思路。在欣赏之余,他也有了很大的担忧:在澳洲人的体系下,原本需要长期的经验积累才能“悟”到的办案的技巧和思路都可以通过系统性的传授来获得的,而社会关系呢,又能够通过警务机关建立的各种系统来获得。户籍、保甲、线人这些都不是澳洲人带来的,但是澳洲人显然能更有效的管理和使用这些措施。这使得任何一个刑警都可以迅速的掌握侦缉资源,独立的开展工作。

    高重九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自己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和澳洲人素无渊源澳,也不是主动投靠的,留用他无非是看中了他的“经验”和熟悉本地情况。但是现在,广州的下层社会正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荡涤。上百年的陈泥老垢被不断的清洗出去,社会管控也愈来愈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在下层的社会关系正随之“贬值”。

    因而他的危机感很重,很想能就此再破几个要紧的案子。把的自己的职务和衔级再往上提一提。毕竟“资深探员”只是个“员”,最好带个“长”。

    这次的案子,以他的经验绝对不是故意伤害或者抢劫这么简单。现在他已经成功的勾起了李子玉的兴趣。李子玉不但现在是他的上司,关键在于是他通过公务员考试进来的“新人”。澳洲人除了从临高带来的“北上支队”的干部之外,最看重的就是他们这些本地考入的公务员。让他出面,有利于争取警务资源。

    但是这个出面也得“点到为止”,否则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他高重就并不介意当“小兄弟”的“助手”,但得是“左膀右臂”的那种。

    高重九到了自己常去的茶馆,通过伙计把自己常用的几个“白身”都叫了过来。冒家案中出力的几个“白身”现在都已经正式入了警--虽说对兄弟们来说的确是桩好事,但是对他却很不方便了。这些人入了警就是警局的人了,有自己的工作内容,也就没法差遣了去办事了。

    幸好,他夹袋里还有几个人,要么是警局认为历史有较大污点不适合重新入职的,要么就是不愿意再干这行的,但是不介意赚几个外快的。这些人,在新的体制下统一被纳入了“线人”体系。

    “你们几个去各处收兑银子的地方,打听一下一月十一号之后这些日子没有人兑过银子,整得散得都弄清楚。”

    他说得收兑银子的地方当然不是中储、德隆和部分钱庄这些“市政府指定兑换点”--币值改革之后,为继续收兑社会上的白银和铜钱,中储行指定了一批金融机构作为收兑处。白银持有者将银子带到这些地方,经过看色秤量就可以兑换到相应的银元和纸币。

    本地的百姓,出于各种目的和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