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独自站在屋中,除了被红色灯笼照亮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
“老爷,要不你先进去歇着,人还没到,这里有我就行了。”
老人旁边,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脸上透露出担忧之色。
眼前这个看起来命不久矣,身体孱弱,一身老爷打扮的人正是武阳镇张家家主,青衫男子则是张家管家来福。
今天是张家少爷张天赐娶亲的日子,张家一家人基本上都在场,张家所有屋子屋檐下更是挂满了红灯笼。
张家很大,从大堂连接到正门的红毯甚至用了两捆,每一捆都不下百米,红毯两边则站满了迎亲的仆役。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地的风俗,仆役和红毯之间则是摆放了一架架等人高的屏风。
说来也奇怪,别人家接亲一般都是在白天迎亲举行婚礼,张家却把时间定在了半夜。更奇怪的是除了张家家主和管家,几乎所有张家仆役的脸上都面色僵硬,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来福,我没事,你去看看少爷准备得怎么样了。”张家主开口说道,一手扶住拐杖,另一只手则轻轻捂住口鼻,仿佛下一刻就要咳出声。
管家来福虽然一脸担心,但还是听从家主的安排去到后院。
眼见管家来福离去,张老爷杵着拐杖颤巍巍地来到了大堂中。
一阵阴风吹过,大堂两端廊柱上的红色丝绸随风飘动,张家家主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眼睛盯着正前方的大门处。
按照约定,今晚新娘子将从正门进入,由媒婆搀扶到大堂中和张家少爷张天赐拜堂成亲。
“老伴,你放心这次我给咱们天赐找的媳妇绝对是附近城镇最好的,我特意找算命师傅算过了,那师傅说我们儿子和这位过门的儿媳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你听,说得多好。”
张老爷对着一旁安坐的妻子说道,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身旁的女人始终保持笑容,却一眼不发。
按照一般地方的习俗,结婚之日一般都会有亲友来祝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张家大喜,居然没有请一个亲朋好友来观礼。
管家来福来到后院,直接走到一间屋子外面,敲门进入后,恭敬的站在了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面前。
“少爷,老爷让我来问问你准备好没有,新娘子马上就到了,可不要错过良辰吉时。”
“这都好几次了,父亲有啥不放心。”张家少爷随意拨弄着身上的喜袍说道,动作很熟悉,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整理完毕了。
这是他这一年中第四次结婚,之前的几个媳妇不知道为什么基本上没几个月就意外身亡了,张家又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张老爷为了不让张家的血脉断绝,也只有不停的给他张罗婚事。
不过出了人命案件,张家自然不敢隐瞒,没少和衙门打交道,可惜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死于意外。
对于这种说法,张家自然不相信,但是无奈他们也没有任何线索,也只能作罢。
不过死了这么多人,对张家的影响还是挺大的。这种事一次还好说,次数多了,一般的殷实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到张家,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刚过门就丧命。
好在张家身为武阳镇首富有的是钱,本镇人家不愿意嫁女儿,就去外镇求娶,在金钱攻势下,很快就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到张家,哪怕明知女儿嫁过去可能会没命。
这次和张天赐结婚的是外镇一个殷姓人家的女子。
“听媒婆说这次和我成婚的小娘子很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似乎是想起了媒婆的描述,张少爷不由有些愣住,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这次张家为了让对方同意这门亲事,前后拉扯了一两个月,光是银子就花费了上千两,殷家本打定主意如何都不同意,奈何张家给得太多,又恰逢急需用钱,于是一狠心同意了下来。
眼见时间所剩不多,管家来福只能出声对着一脸猪哥相的张少爷提醒道:“少爷,我们赶紧去大堂吧,可不要让老爷久等。”
瞬间惊醒了还在发愣的张家少爷。
张天赐擦了擦嘴角,对着管家来福说道:“也好,来福,你在前面带路。”
管家来福从一旁将一个红色的灯笼拿上,走在了前面。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大堂。
不知道是不是人都到前院帮忙去了,一路居然没有碰到一个人,所有的房间除了门前的灯笼和红绸,屋内都没有点灯,偌大的院子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冷清。
“天赐,过来。”看到儿子,张老爷脸上露出笑容,伸了伸手。
“父亲。”张天赐连忙恭敬的跑到张老爷面前,显然对于这个父亲他还是挺敬畏的。
“儿啊,这次的姑娘我已经看过了,媒婆说的话没有夸大,人看起来挺文静的,以后你们生活在一起一定会和和美美。”张老爷对着张天赐说道,脸上露出笑容。
“是嘛?那太好了!”听到父亲已经看过对方的面貌,张天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