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撤退,撤回鄂木斯克或者直接是乌拉尔山以西?”马格尼托戈尔伯爵讥讽的看着面前貌似怯懦的军官们。“将军们,上校们,俄国的军官和贵族们,难道我们是来武装行军的吗?沙皇为了东征军已经付出了超过五十万卢布的资金,难道就指望着你们一枪不发的逃回欧洲吗?”
“或许有解决的办法。”被老伯爵的话说得满脸通红的拉泽尔尼将军在军用地图上指了指。“如果我们能翻越萨彦岭,进入本地土著所说的乌梁海地区的话,或许能获得足够多的物资,那样我们就能坚持到欧洲及鄂木斯克送来补给品的时候。”
“翻越萨彦岭?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乌沙科夫将军却持反对意见。“谁知道南面到底有什么?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们冒犯翻越山脉,只能将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处境,而且据我所知,尽管乌梁海地区有部分土著投靠了中国人,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土著是接受准格尔人统治的。”相比陌生的华夏帝国,势力不断向西扩张的准格尔帝国对俄国来说是更危险的存在。“如果因此导致俄国与准格尔人开战的话,那么受到威胁的将不仅仅是伊尔库茨克辖省,从哈萨克边境到乌拉尔山南麓,我们都会遇到强大的挑战。”
“那按照将军的意思,我们除了退兵就别无其他选择了?”马格尼托戈尔伯爵不甘心的吼道。“不,这意味着彻底断送整个伊尔库茨克辖省,断送俄国进入太平洋的机会。”
“俄国的根本在欧洲,在波罗的海和黑海,而不是遥不可及的太平洋。”乌沙科夫将军冷冷的反驳道。“更何况,沙皇派我们来并非是为了与中国人开战,而是作为一种预防的手段,预防俄国失去更多的东方土地,并不是将这一万两千俄国军队派来送死的。”
“懦夫,你们都是懦夫。”马格尼托戈尔伯爵怒斥道。“沙皇会审判你们的罪行的。”
乌沙科夫将军针锋相对道:“让俄国军队饿死在西伯利亚才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看着一脸怒意的伯爵和同样吹胡子瞪眼的乌沙科夫将军,拉泽尔尼将军只好出来打着圆场:“俄国军队是一支坚强不可战胜的军队,我们无惧任何强大的敌人,但是如果因为粮食供应不及时而导致战败的话,这是上帝都不会原谅的,更何况瑞典那位国王陛下眼下正在重整大军,想来沙皇一定需要我们的力量。”
马格尼托戈尔伯爵反问道:“那东部边疆怎么办?丢给中国人吗?”
“那就是伯爵您的使命了。”乌沙科夫将军硬邦邦的回应道。“如果伯爵您能在边境谈判中说服中国人交还整个或部分东西伯利亚辖省,那将是最好的,但如果伯爵您做不到,想来沙皇也一定能够体谅您的难处。”
发觉老伯爵面色有些不善,边上的拉泽尔尼将军急忙圆滑的补充道:“问题的关键还在于两国能否签订一个互相认可的边境条约。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俄国军队能一次次的击败中国人,可我们也将被拖在了伊尔库茨克辖省。阁下,您应该知道在西伯利亚荒原上维持一万人的军队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那会让俄国彻底破产的,而且一旦我们被拖在了西伯利亚,那么(我们)就可能无法参加沙皇与瑞典的最后决战,一旦俄国因为缺少一万人输掉战争的话,只怕我们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马格尼托戈尔伯爵面色铁青,但又不能不承认对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正在欲辩不能的时候,拉泽尔尼将军及时洞察了对方的心理,进而适当的做出了让步:“当然,我们也可以为阁下留下一部分哥萨克人充当护卫,只是基于眼下的物资供应状况,我个人认为三千名骑兵显然是个较为合适的数字。”
乌沙科夫将军此时也道:“中国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俄国军队的数量,但他们并不一定会知道我们已经撤退了,所以伯爵您还是有机会在谈判桌前队中国人实施讹诈的。”
“讹诈?”老伯爵哭笑不得。“但愿我们的对手是个愚蠢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马格尼托戈尔伯爵也明白军队不可能继续前进了,因此他最后要求道。“我需要俄国军队停留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必要时能赶到布拉茨克。”
乌沙科夫将军刚想说不可能,一旁的拉泽尔尼将军已经抢在他之前开口道:“可以,但是我们只能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停留到7月的第2个礼拜。”
乌沙科夫将军不解的看着拉泽尔尼,于是拉泽尔尼解释道:“我们应该在这段时间内尽可能的从阿巴坎、阿尔乔莫夫斯克等叶尼塞河上游地区筹集粮食,并且通知托木斯克、克麦罗沃、巴尔瑙尔等地准备船只,接下来我们就能直接返回下瓦尔托夫斯克和苏尔古特。”
乌沙科夫将军释然了,马格尼托戈尔伯爵也调整好了心态:“7月的第2个礼拜吗?那么我们就必须加快与中国人谈判的速度了。”
说到这,伯爵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对了,我们之前有抓住中国人的军官吗?”
两位将军的目光落到了场内第二名上校身上,这位名叫马尔科夫的上校下意识的跨前一步,向在场的高级官员们报告道:“中国人的蒙古马非常有耐力,我们并没有能追上,只是最初的时候击毙和俘虏了一部分侦察部队,但我们分不清谁是中国人,谁是蒙古人。”
“笨蛋。”觉得丢脸的乌沙科夫将军喝骂道。“还不赶快进行审讯。”
“不用了。”老伯爵拦住欲走的马尔科夫上校,然而冲着两位将军言到。“不管他们是不是中国人,统统释放了吧,顺便把我们要求谈判的意思告诉他们,其中必然有人能将消息告诉中国,不,华夏帝国在贝加尔地区的总督。”
“这?”马尔科夫上校颇有些迟疑的看向两位将军。“好不容易抓住的俘虏就这么释放了?那军官的赎金?”
拉泽尔尼将军不禁瞪了对方一眼:“跟这些未开化的野人谈什么赎金,还不按照伯爵的意思,把人都放了,对了,再给他们一匹马,好让他们及时通知本方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