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华等人正在焦头烂额之际,被人强行从睡梦中唤醒的慕容敬明快步走了进来。
“慕容大人来的正好。”安文华又把俄军东来及清廷残余浮出水面这两个消息跟慕容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慕容大人以为我等该如何应对。”
慕容敬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对边上伺候的小吏命令道:“茶,越浓越好。”
当又苦又涩的俨茶流入口腔之后,精神稍稍振作的慕容敬明这才斩金截铁的说道:“罗刹人断不可能与我军在湖西会战,也不可能前往勒拿河以北追剿建虏。”
看着不解的众人,慕容敬明解释道:“就算罗刹军得到后方输运来的粮秣,但无非就是在湖西逼退我军而已,焉有胆量再度侵入湖东。”
包崇智恍然大悟道:“没错,如今已经是七月了,转眼就要入冬,罗刹人又如何敢在寒冬越过北海侵入我军腹地,而罗刹军数万人马,留驻湖西荒芜之地,又需要多少粮食维持?”
“正是,以我朝如此富庶,在北海维持如今八千兵马已经是极限了,罗刹人的财力又如何能与我朝相提并论。”慕容敬明这话明显是有主观因素在内的,好在并无与事实相去太远,也算是歪打正着。“湖西之地姑且如此,勒拿河以北方圆十万里更是蛮荒,罗刹人又如何有此财力物力维持对建虏残部的追剿。”
安文华于是更加担心了:“依慕容大人此言,罗刹人一来的确可能驱兵收复湖西,这二来,不能剿就有可能抚了,万一罗刹人与建虏勾结,对我朝北疆边防而言更是大患。”
安文华由此下定决心:“如此只能暂时向罗刹人让步了。”
慕容敬明却急道:“大都护,不可过于示弱,罗刹人即便能驱兵收复湖西,但三两年中必不能回复旧观,尤要担心我军间道袭扰,仅是驻军一项便可让其苦不堪言,此我朝可以秉持之有利条件。而且就算我方让步,拱手让出湖西,罗刹人也未必没有得陇望蜀知心,一旦他们进而索要湖东,大人给是不给。”
慕容敬明的意思很明确,若是要担心俄国人与清廷余部的联合的话,那只能是因噎废食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还是要做出己方无所畏惧的姿态来,才好保存如今的胜利果实。
患得患失的安文华又出现了动摇:“那依慕容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回应罗刹人??????”
转过天来,夏俄两国的谈判团重新坐到了一起,许是已经知道俄军东进的消息,与会的俄国人都是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子,仿佛拿捏定了华夏使团。
果不其然,会议一开始,马格尼托戈尔伯爵就向安文华问道:“荣誉伯爵阁下,不知道阁下对本人昨日的建议是否有了决定。”
安文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目光示意了一番,于是胡宗勋站起来回应道:“根据我朝使团商议结果,现通知鄂罗斯国使团,我朝愿意放弃对布特拉河及叶尼塞河上游东部地区的领土要求,以现有占领区划分两国领土。”
对华夏方面提也不提清廷残余的事情,马格尼托戈尔伯爵是有所准备的,但华夏方面只愿意放弃尚未到手的领土,这就让俄国人有所不满了:“这就是华夏方面最终决定吗?”
胡宗勋针尖对麦芒的回应道:“大臣阁下,本官还没有说完,我方做出如此让步也是有条件,我方要继续拥有上述地区内蒙古部族的保护权。即鄂罗斯国地方官员若要审判受到我朝保护的蒙古部族成员,需经过我朝同意,并由我朝大审院官员到场旁听;鄂罗斯地方官员向受到我朝保护的蒙古部族征收税赋时,其税额要征得我朝北海大都护府盐铁使的同意;受到我朝保护的蒙古部族拥有自由迁移的权利;受到我朝保护的蒙古部族不承担贵国军役;鄂罗斯定居者不得随意侵占受到我朝保护的蒙古部族的草场??????”
胡宗勋的话在被翻译后引起了俄国人的一致不满,谢尔盖耶夫斯基男爵站起来断然否定道:“在俄国境内的任何民族都是沙皇的子民,绝不可能让另一个国家拥有保护权,这是对俄国的挑衅,我方认为贵国的要求是无礼的、是蓄意破坏谈判的行为。”
俄国人张牙舞爪的样子让包崇智忍耐不住,站起来恶狠狠地应道:“大不了不谈,大家还是凭着刀枪说话好了,看最终是谁被赶出去。”
面对忽而又强硬起来的华夏使团,马格尼托戈尔伯爵的眼中射出一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他不知道华夏方面为什么只退宿了半步,难道是华夏方面看穿了己方的底牌?难道是真的不在意俄国会支持清帝国的残余势力?
无法揣度华夏使团似退实进的做法到底意味着什么的马格尼托戈尔伯爵只好再度亲自上阵:“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