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进怒视着满面灰尘的湛敬,大声吼道:“老子给你的一万大军呢?”
湛敬只是连连叩首,不敢说话。旁边张崇诂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大帅,他能逃回来就不错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究他战败的责任,而是赶紧安排士兵守城!”.
李重进怒极而笑,“安排士兵守城?这扬州城里只剩下不到一万人,其中大半更是不听号令。指着他们来固守城墙,抵抗朝廷大军,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李重进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疲倦地看着众将,挥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让他们离开。大家伙给他磕了个响头,垂着头走出了大堂。众人神情沮丧,充满了绝望。
湛敬冲张崇诂行了一礼,感激地说道:“这次幸亏有先生为我求情,要不然大帅非得重罚我不可!这样,中午去我营中聚餐,前几日手下给我抢得美娇娘,我还没来得及碰她们,这次我把她们全都送给了先生!”
张崇诂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天你们这些个手中有兵的抢得过瘾,我张崇诂光杆一个,夜里还真有点寂寞难耐!不过午饭就免了,秀色可餐啊!”
众人哈哈大笑,湛敬立即命人将那几个抢来的美女送到张崇诂的府上。众人在府门前分开,李重进的哥哥李重兴、弟弟李重赞等人笑着拥着那湛敬前去饮酒作乐。庆祝他脱险生还。张崇诂等几个重臣。却一脸苦笑,走到了另一边。
翟守珣对张崇诂低声问道:“张大人,那宋延渥真得将长江彻底封锁了吗?咱们夜间偷渡如何?”
张崇诂苦笑一声,“谁让咱们主公只看重陆军,不重水军呢,现在江面上已经全是宋延渥的天下,咱们如果渡河就是找死!前几日宋延渥偷袭我军水营,将那里的小舢板全部纵火烧毁,现在咱们连一艘船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夜间偷渡?!”
翟守珣叹了一口气。不死心地问道:“张大人,前不久你曾说过唐将林仁肇有接纳咱们的意思,能不能让他派出些接应的人马来?”
张崇诂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人家林仁肇想接应的不是咱们。而是咱们淮南军!可是看大帅的样子,他绝对不会同意率军撤离,那林仁肇没了好处,自然不会与宋延渥硬拼。如果咱们几人想要过江,估计林仁肇也看不在眼里!”
翟守珣连连叹气:“跑又跑不了,守又守不住,咱们待在这城里干啥啊?难道说就白白等死不成?!”
张崇诂摇了摇头,他们两人一边低声谈话,一边往僻静处走去,现在环顾左右。{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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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上传更新}并无外人。张崇诂就往前一步,竭力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咱们还有一线生路……”
“快说,快说!”翟守珣听到还有生路,激动地一把抓住了张崇诂的手,连声催促。
张崇诂低声说道:“向周军投降!”他说得很慢,很慢,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翟守珣连连摇头,“张大人。咱们熟归熟,可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就说得出口?!”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张崇诂,低声说道:“大帅对你是如此器重,金银财宝从来就不缺你这一份。就连前几天抢来的美女,大帅也分给你三名!你怎么就能说得出口?”
翟守珣急促地喘息着。像是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等他看到附近绝对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这才又往前凑了一步,低声说道:“难道说你与周军还有联系?真要是有这好关系,可不能落下我!”
见张崇诂满脸诧异,翟守珣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低声说道:“大帅虽然对咱们不错,只不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在他李重进麾下效命多年,鞠躬尽瘁,如今也该为自己盘算一下了。眼看着扬州城就要保不住了,咱们也得顺应潮流,你说是不是?只不过,你的那个关系靠不靠谱啊?”
张崇诂都有些个无语,没想到啊没想到,不但他这个第一谋士想要当叛徒,就连翟守珣这样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想叛变李重进了!见翟守珣热切地盯着自己,张崇诂也不再掩饰,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一得知湛敬就向城外派出了信使,现在他可能刚刚与领军前来的石守信等人取得联系。我估摸着朝廷平定李筠之乱也得耗费不少力气,如果咱们主动打开城门、弃械投降,他们一定乐意!”
“打开城门?”翟守珣诧异地重复道,满是惊讶地问道:“非得如此吗?我虽然觉得待在李重进身边就是送死,可也不想背叛于他,毕竟他对咱们还真不错!”
张崇诂冷笑一声:“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