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
理水叠山真君转过头来，又一次不满道：“异乡人，又是异族人，如何可以学习我璃月的仙术？林风小子，你，逾矩了。”
荒泷一斗脑袋上那两根赤角加上他那怎么都不肯换下来的稻妻衣服。
无不在昭示着他异族人加异乡人的身份。
仙人收弟子是一件大事。
挑选弟子时都是慎而又慎。
除了看根骨悟性，还有就是要看是否有仙缘。
而荒泷一斗现在的身份，在仙人的规矩里，哪怕是有悟性，也是会和无仙缘画上等号。
这和五百年前的惟神晴之介不一样。
惟神晴之介毕竟是稻妻大天狗一族族长的学生。
在他访仙之时。
仙人们多多少少要给那位影向大天狗一点面子，于是便教授了他一些浅显的符箓之道。
至于荒泷一斗。
既无特殊身份又是异族人异国人。
在理水叠山真君眼中，便是天赋再好也无资格学习璃月的仙术。
林风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规矩。
原本看自己为达达利亚要异梦溶媒时钟离答应的很痛快。
再加上惟神晴之介的事情。
他还以为仙人们其实是不会介意这种事呢。
知道这事后，他不由面露尴尬道：“是我疏忽了，师父，真君，打扰了。”
略施一礼。
他就揪着还在东张西望的荒泷一斗向外走去。
“先等一下。”
是萍姥姥。
林风回头，就听她温和地说道：“这小家伙有点意思，可以先留下来。”
“歌尘？”
听她这么说，林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理水叠山真君先是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无妨。”
“为他测试一番总是可以的。”
萍姥姥对着理水叠山真君笑了一声，随后悄声耳语了几句。
林风不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不过他们说完话。
理水叠山真君虽然还是有些不开心，却也没有再阻拦了。
“孩子，跟我来。”
萍姥姥站起身，边向外走边对荒泷一斗招了招手。
“婆婆，你叫我去干什么啊？”
荒泷一斗说话挺有礼貌。
唯独就是没有动作，反倒是挠了挠脑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状。
林风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没好气地说道：“让你去你就去，在这废什么话呢？”
看他们两个的样子。
萍姥姥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荒泷一斗又看了林风一眼，见林风冲他瞪眼睛便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跟在萍姥姥身后。
待他们全都出去后。
理水叠山真君白了林风一眼，冷哼道：“哼，仗着帝君的宠爱就如此放肆。”
“小子。”
“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仙人的力量，又有帝君护着你，就可以在我们面前胡作非为了！”
理水叠山真君不满在哪。
林风很明白。
他笑着回应道：“真君言重了，一斗是我的好友，我又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自然是想着能捞什么好处就帮他捞点什么好处。”
这话说得很直白。
理水叠山真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
林风嬉皮笑脸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同时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了，真君，我这里还有些问题，不知您能否帮我解答一番。”
听到他有绘制符箓的问题。
理水叠山真君并没有像之前的态度那样冰冷，挑眉道：“说。”
林风也不废话。
直接伸手手指在空中一画，一道由纯仙力凝成的傀儡符几乎顷刻间就完成了。
这就是林风这段时间来反复练习符箓最大的成果。
“凭空画符？”
理水叠山真君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不可能啊。
这才过去多久？
半个月？
还是十天来着？
以林风的符箓水平。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水准。
不对啊。
他才学会这张符几天啊？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造诣？
“因为没有符纸.”
看到理水叠山真君那炸了毛的表情，林风也苦笑一声。
他能学的这么快。
除了自己真的天赋异禀。
再就是被逼的。
没有符纸
钟离给的就那么几张，用一张就少一张。
林风舍不得用。
因此平日里除了用普通符纸练习雷狱符，他就一直在尝试着不用符纸的凭空画符。
这样做的结果。
就是自己不仅现在极度熟悉冰傀儡符的绘制方法，而且还真就成功凭空将其绘制出来了。
在经过反复练习后。
他现在更是能够做到随手就将这张符箓画出来了。
可接下来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符底是绘制出来了。
但是只要注入元素力，这张仙力符箓就会凭空爆炸。
而且。
还有一个最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自己凭空画的仙力符箓，根本不能召唤傀儡。
也就是说。
没法用.
理水叠山真君听得很认真。
直到听完林风的话。
他才摇摇头道：“天才，真的是天才啊。”
接着他仰天长叹一声：“可恶，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现在才让我遇到！”
“.”
看着表情复杂的理水叠山真君，林风蹭了一下鼻子。
心里暗道：“这会你怎么不说我也是异国人了？”
双标！
妥妥的双标！
不过腹诽归腹诽。
林风还是暖心地提醒着：“真君，您先别忙着感叹了，能解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么？”
“呃。”
“哦——”
理水叠山真君回过神来，却还是叹了口气后才开始解释道：“你的天赋很好，但是理论知识还是不够多啊。”
“我给你的笔记你不会只看了后面的符箓篇，前面的讲解一点都没看吧？”
理水叠山真君带着质疑的眼神看向林风。
他的笔记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关于符箓绘制的详解，比萍姥姥的讲解要详细很多倍，中间还掺杂着许多理水叠山真君这几千年来的心得和经验之谈。
第二部分才是各种仙家符箓的绘制方法。
不过这一点上他还真冤枉了林风。
林风自小就是个非常认真的人。
哪怕是最简单的武艺。
他都会非常投入地去学习。
绝对不会出现那种好高骛远的操作。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林风没有辩解，直接开始全文背诵笔记里讲解篇，甚至中间还倒背了一段，听得理水叠山真君一愣一愣的。
“怪哉。”
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理水叠山真君啧啧称奇道。
思忖一番后，他对林风说道：“再绘制一次，我仔细看一看。”
林风照做了。
行云流水般地又绘制出了一张傀儡符。
理水叠山真君非常认真地观察着。
待看完之后，他便拄着下巴陷入思索。
过了许久。
他才皱眉道：“符的绘制没问题。”
“仙力回路，仙力走向，包括你仙力凝聚的力道都做的非常到位，结构也非常稳定。”
“但是。”
“仙力是断的。”
林风眉头一紧。
仙力是断的？
这就是自己这张仙力符底没法发动的原因？
“仙力符箓绘制完成之后。”
“按理说，仙力会自成循环，形成类似仙力之树那样的生生不息，以此构成一张完整的符箓。”
理水叠山真君继续讲解着：“凭空画符的原理也与此相同。”
“按理说，只要你能够成功绘制出符底，那么仙力符箓起码一定是能用的。”
“你现在这个问题。”
“在其他地方都没有出错的情况下。”
“只有一个解释。”
理水叠山真君顿了一下，沉声道：“你的仙力形态过于特殊，以它的特性，在失去仙力之树或者是能够留存仙力的符纸支持后，它便自行凝固了。”
“你注入元素力它会炸开，就是因为这样。”
“仙力不流动，导致元素力进入之后全部凝成一团，在量足够大的时候，它就会变得像一个炸弹一样。”
仙力形态？
听完之后。
林风也陷入了沉思。
他的仙力形态，用钟离的话说，本质在于是极强的同化能力。
同化？
林风眉头一挑。
将心神沉浸到体内的仙力之树。
金色的仙力之树依然还是那样璀璨。
魔神力量化作的叶子也还是繁茂，挂在树上熠熠生辉。
他的仙力形态造成的同化。
很特殊。
并不是单一的将魔神力量同化为自己的力量。
而是在双向进行的。
它不仅在将自己体内的魔神力量同化，还在反向滋补着魔神力量更加壮大。
先前最弱的冰神之力。
经过仙力的滋补，比之最开始的时候壮大了几片叶子。
很微妙。
要不是林风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力极强，恐怕还发现不了这样的变化。
尽管魔神力量由于位格原因并没有像魈说的那样变得更强，却在以一个极其缓慢地速度在壮大着。
老实说。
林风现在都没法界定自己使用的魔神力量到底还是不是魔神力量了。
因为在这样的同化下。
雷神之力，冰神之力，奥罗巴斯的魔神力量全都大变样了。
比如最弱的奥罗巴斯的魔神力量。
这本来应该是天蓝色的水元素力形态。
现在在仙力的同化下，已经整体都变成了极浅的金色。
而最为强大的雷神之力，也渐渐地开始蒙上了一层金雾，只不过这个同化进程要远比奥罗巴斯的魔神力量慢得多。
除去魔神力量的变化。
林风仔细检查一遍，又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就是他的仙力。
在双方的同化下。
并没有刚诞生时那么纯粹了。
尽管它还是璀璨的金色。
但给林风的感觉，就是味道变了。
“难道问题在这？”
林风探手唤出一团仙力。
考虑到理水叠山真君说的失去仙力之树的维系后，自己的仙力形态会发生变化。
因此他强行切断了仙力与仙力之树的联系，而后仔细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与此同时。
在见到这一团仙力后，理水叠山真君的脸色略微变了变。
仙人的本体都是仙兽。
在感知力上要远超凡人，甚至连那些半仙都比不上他们这些血统纯正的仙兽。
仙力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听。
实际上位格很低。
通常都会被仙人用来强化身体和强化元素力，以此获得能够媲美神明眷属的强大实力。
可林风的仙力。
从现在来看，起码在位格上是不下于元素力了。
理水叠山真君暗道一声：“力量太强引起的问题吗？”
他还记得林风当初绘制傀儡符时直接把自己的符纸毁了的情况。
现在来看。
似乎又出现这个问题。
可那是他神赐力量太强的原因，难道他的仙力也异变到这种程度了么？
不过。
随着这团仙力被召唤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理水叠山真君和林风便一起发现问题的根源。
与仙力之树的联系被切断后。
才仅仅过去两分钟，原本由于反向同化被拔高的位格便骤然急降。
眨眼的功夫。
那原本能够和元素力媲美的仙力位格，便降为了仙力该有的层次。
“.”
“啧，看来这就是原因了。”
理水叠山真君咂舌道。
林风的高位格仙力是依托于仙力之树的。
先前林风凭空画符时。
用的是位格被同化后的仙力。
可在符箓绘制完成之后，仙力骤然降格，导致原本的仙力回路与仙力水平不匹配。
因此才会出现一切都正常下，仙力不会流转的情况。
“离谱.”
林风脑壳有些疼。
要不是自己尝试凭空画符。
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这个问题。
理水叠山真君看着林风手里闪灼的仙力。
不无羡慕地说道：“小子，你真的是，很强。”
“运气也很好。”
“好到像我这些老家伙都要羡慕你。”
“这样的仙力形态，配合上你那神赐的力量。”
“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理水叠山真君摇着头啧啧称奇着。
随后他又笑道：“问题找到了，解决方法就简单了。”
“切断仙力之树与仙力的关联，等两分钟后再去制符。”
“来，试一试。”
按照理水叠山真君所说，林风再一次绘制出了一张金灿灿的符箓。
而这张符箓。
与之前那张死符不同，散发出的是完全正常的仙力波动。
并且和先前那张成品傀儡符一样，与自己的仙力果实也能产生些许的共鸣之感。
“成了。”
终于成功了，林风长出一口气，随即兴奋地准备将冰神之力灌注进去。
然而这时。
理水叠山真君却啪的一声拍开了他的手。
“急什么？”
理水叠山真君嗤笑一声道：“严格来说，你这是第一次成功凭空画符，直接制符的话，小心把歌尘的洞府给炸没了。”
“呃”
这么一说，林风也想到了自己之前炸符的事情。
理水叠山真君说的很有道理。
先前有钟离的符纸保护，自己注入个元素力都能失败那么多次。
现在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凭空画符。
这种灌入魔神力量的符箓要是炸了，搞不好会把这里都给夷为平地。
在理水叠山真君的建议下。
林风和他一同去了天衡山，找到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才继续进行制符最后的步骤。
这一练。
除去吃饭休息，整整练了三天的时间。
理水叠山真君倒是还好。
光是看林风在那不断地绘制符箓，他就能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连吃饭都想不起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林风。
可就痛苦折磨了。
相比于用符纸来绘制符箓，凭空画符消耗的仙力更多。
即使林风现在的仙力修为已经取得了弥足的进步，但在连续绘制一段时间后，也不得不休息一番来恢复几乎消耗殆尽的仙力。
之所以如此费事。
就又回到之前理水叠山真君说过的话了。
凭空画符没有符纸做存留，没有符墨做通道。
即使是林风已经非常熟练地能够绘制出仙力符箓了，但没有凭借的元素力在灌注过程中比有符纸时要不稳定太多太多了。
并且傀儡符的完成度越高，爆炸的威力就惊人。
在被波及到几次后，连理水叠山真君这样的老牌仙人都不得不离林风远远的。
无他。
神明级别的元素力爆炸威力威力还是很强的。
林风是冰之女皇的眷属，这种冰神之力对他来说没有多少伤害，但是理水叠山真君可就不一样了。
那玩意怼到身上是真的会掉毛的。
就这样。
直到终于成功地凭空绘制出傀儡符，林风那疲惫的脸上也难掩兴奋之情。
与真正的傀儡符比。
眼前这张凭空画出来的傀儡符明显气势要弱许多。
不过这不是林风的问题，而是缺少了符纸和符墨加成的结果。
但理水叠山真君的笔记里很明确地写了。
凭空画符虽然不用符纸和符墨，却也正是因为这，制成的符箓也不会再受符纸和符墨的限制。
这就是所谓的。
无限制强化威力的可能性。
看到符箓召唤出来的那个三米多高寒冰巨人后。
理水叠山真君展翅飞了回来。
落在林风身边点评道：“不错，第一次成符就有这个水准。”
夸奖完。
他又开始警示了起来：“切记，不要志得意满，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凭空画符与用符纸提前制成的符箓不一样。”
“符纸制成的符箓，你可以当做是一个暗器，或者自己的一个武器。”
“但凭空画符不同，这是一种对敌的手段。”
“因此，你要快，更准，要稳，要在激烈的战斗中也能瞬息间完成凭空画符，将这一技巧彻底转化为用来战斗的能力才算合格。”
说到这。
理水叠山真君呵呵笑了起来：“接下来，小子，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嗯，等你在我的攻击下也能完成凭空画符，我再将留云和削月筑阳他们也叫来。”
“让我们几个好好训练训练你这个天赋惊人的小子。”
“免得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呵哈哈哈——”
在理水叠山真君畅快的大笑声中。
林风拱手一拜：“那就劳烦真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