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果然不是白叫的,本事真个了得啊!”
“李神医的名头,名副其实,众望所归!”
“好本事!好刀法!”
“……”
李燕针医了一辈子病,听多了奉承话,此刻反倒镇静自若,对一众褒奖之言恍若未闻,兀自低头将小刀又收进药箱。
却说朱言钧一面惊奇赞叹,一面尝试着捏握右手,便觉一股子剧痛涌来,不由得面色微白,眉头紧蹙忍住未曾喊出痛来。
忽而见得小皇帝又变了脸色,周遭人等立马闭嘴噤声,转而又在王师伯的率领下,埋怨起李燕针做事马虎,或是朝朱言钧嘘寒问暖,彰显忠心起来。
“启禀皇上,这淤血一去,伤痛立现,倒是常态,无需担忧……”李燕针扭头看了一眼,便自笑道:“有了痛觉,皇上这伤便好了大半,随后只需服下几服药,三五日便能痊愈。”
“无妨!”
而在此时,朱言钧的眉梢也渐至舒展开来,摆手示意倒也有几分洒脱。只是他的心思本就不放在这小伤上,低头看着手腕上被割出这细薄如纸的小口,转而便兴奋道:“神医果然好刀法,细微处可见精妙,这一门刀法,朕倒是前所未见!”
金口玉言的夸赞,李燕针显然也是颇为受用,却也谨记规矩,赶忙谦逊道:“多谢皇上妙赞!草民这刀法传承自上古,乃是医道中一大流派,草民得师门传授,这些年来游走行医,无非是医治半辈子人,因此而用得熟稔罢了,倒也无甚大用,不敢自称刀法!”
“哎!神医过谦了!”
伤势好转,又见这般刀法,见猎心喜的朱言钧此刻自是和颜悦色,眼珠一转已然轻笑道:“既然神医有如此神乎其技的医术,何不前来为国效力,来做朕的御医?于神医而言,这能光宗耀祖,传扬你与王师伯那了不得的师门医术,二来有神医在旁,朕也更能安心治理国事,闲暇时候,又能与神医探讨这刀法之妙,岂非是两全其美?不知神医意下如何?”
听得皇上显出招揽之意,周遭人等神色不一,大多对这好命的神医满是艳羡,饶是那王师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只因这些人心知肚明,朱言钧如此拳拳招揽之心,实在罕见非常,显然对这神医已是青睐有加。只要这李燕针不傻,感激谢恩应下这桩天赐的好事,他日后便是天子近臣,红极一时,飞黄腾达也指日可待。
而且有这桩佳话,日后他“李神医”的名头,便该如插了翅膀般传遍大江南北,更上一层楼,甚或因此名垂青史也说不定。
饶是帐中众人各怀心思,此时也只能心头酸意,纷纷配合皇上,对李燕针夸赞、劝慰、暗示开来,俱是让他别再傻愣着,赶快叩首谢恩,应下这桩子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来。
哪曾想这李燕针,还真是众人眼中的傻子,此时竟是满脸迟疑作难,咬牙拜服道:“多谢皇上好意,但草民更不敢瞒皇上!草民心无大志,只是学医时见得医书繁杂,许多论著或是含糊,或是相互驳逆,便自心寒。这医道性命攸关,断不该有如此弊端,误人子弟不说,还害人害己……”
“是以草民自弱冠时便立志,愿此生走遍大江南北,效仿古圣遍尝百草,编著一本用词精准的医书来,以为勘正!是以皇上好意,草民心领,却也望吾皇仁慈,也能成全草民的心意……”
这番斩钉截铁之言,听得帐中众人皆俱愣怔,随即面色阴沉,即便不当面怒斥这李燕针不识抬举,心里也必然在漫骂、鄙夷、幸灾乐祸,都在等着看这胆敢抗旨不尊的李燕针,最终会是个什么下场。
哪料到今日颇多诡谲,那喜怒无常的小皇帝咬牙半响,忽而朗笑道:“好!好!神医既然有此宏志,却是利国利民、造福大冥社稷的宏愿,朕便也愿成人之美。不仅如此,朕还要赐你十位近卫,护佑神医的周全!待得神医著作现世,朕必推而广之,官授刊造天下!”
提心吊胆的李燕针,此刻总算大松了口气,兀自眉开眼笑,“谢吾皇!吾皇圣明,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一众冷眼与嘲讽目光注视下,李燕针几番谢恩,又与小皇帝勉强欢谈、闲聊了半响,这便离去。
“哼!”
他离去没多久,他那王师伯面色铁青,怒声低斥道:“沽名钓誉,伪冒君子!“
朱言钧闻言却是摇头失笑,对这话宛若未觉,不置一词。
倒是上界刀魔圣土,中央那圣殿里,呼延聚精会神看着面前沸腾的轮回池,惊见一前一后接连飞出两颗微粒,顿时苦恼道:“西娘皮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一道来了俩,我这圣境血肉却是不够了也!看来近日还得远行搜罗一番……”
“咦?这一粒怎生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