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声的大笑,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没什么值得同情,李元昊嚣张的时候你没见过,就是前年还在国书上以‘吾祖’戏弄大宋君臣!
李元昊具体如何处理,朝廷一直没有拿出统一的意见来,有些人奏请斩首,有些人说应该显视上国的胸怀,封他个小官,其实也就是软禁。
许清懒得去管这事了,任由那些文官爱怎么显露胸怀就怎么显露胸怀。李元昊生与死已经不重要,河套地区一场大迁徙后,让他回去他都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这场庆功宴直喝到入夜时分才散去。
四月的东京城,清凉如水,有许多市民在放烟花,夜空照得一片灿烂,下弦月瘦瘦的,斜挂在拱檐上,许清与荆六郎几个护卫信马由缰,缓行而回。
庆功宴上他被敬了许多酒,这会有七分醉意,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想起了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仿佛那也是人间四月天,和小颜在洪家桥边卖画,小颜那好奇地问着美人鱼是什么鱼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一晃两年过去了,小颜也十五了!虽然还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但她真的十五了!
许清不知道自己没来由的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些。
甜水巷有家卖螃蟹的夜市摊子,许清与荆六郎他们以前也经常在这家摊点上吃宵夜,路过那时,许清唤荆六他们下马,一起进去。庆功宴上,多是喝酒,东西没吃到什么,这会再开个小餐,免得回去之后又要麻烦梁玉她们。
摊主李大娘认识他们,一见许清,立即要大声嚷嚷,嘴巴刚张开就被许清示意禁声。
“李大娘,还叫我许大官人就行了!老样子,给我来几只肥蟹!他们要吃什么由他们选!”
“哎!许大官人您快快请坐,老婆子马上给您端上来!这个……老婆子瞧着许大官人您好象喝了不少酒,要不我给你来一碗解酒汤?”
李大娘高兴极了,若不是许清示意在先,她真想让全东京城的人都来看,平定西夏的夏宁侯……不,现在该叫宁国公了,总之就是想让全东京城的都知道,宁国公是她这的常客。
她家这摊子生意本就不错,人挺多,不用她大声嚷嚷,许多人已经注意到许清了,说来东京城里现在认识他的人至少占七成以上,许多人见许清这个大功臣竟然来李大娘这样的小摊吃东西,诧异不已,若不是看到荆六郎他们身上那股煞气太浓,恐怕已经有很多人凑过来了,既然如此,也有七八个人含笑向他施礼问好。
许清一一点头示意,仿佛街坊邻居见面时平常随和。
许清回头对李大娘说了声:“大娘,醒酒汤就不麻烦您了,我没事,半醉半醒的,挺好!瞧您这生意可比以前还好了许多,我很久没尝你的手艺了,可想是比以前更好吃了吧!”
李大娘见他依然与往时一般,丝毫没点架子,心里更是高兴,亲自选了几个最好的螃蟹给端来,若是许清只是个靠父荫得承国公位的人,他这样在平民百姓面前没架子,反会遭人说三道四,但他的功绩在哪里摆着,加上大家都知道他是平民出身,前两年还在洪家桥卖画,这样待人倒也不会惹来惊诧。
“老婆子这手艺也就这样了,变不了啦,倒是大官人功劳越来越大,身份节节高升,如今还能来老婆子这小摊,老婆子没什么可说的,大官人吃得了多少,我老婆子全免……”
“别!您若是不收钱,我们就不敢来了!好了,我可要开动了!您忙招呼别的客人吧!”
许清很随意的向她摆摆手,与荆六郎他们共据一案,抓起大肥蟹就啃,那吃相可不咋嘀,特别是出征以来,吃饭总是风卷残云惯了!这样子看得许多认识他的客人抿嘴而笑!
“我不喝了,六郎你们自己喝!”
“国公,小的有点想贺兰山了,在哪打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感觉就比京里舒坦!”
“呵呵!六郎你若是想去,我帮你安排,其实以你的战功,安排个指挥使什么的,也足够了!”
“国公您可别,说真的,我一个人去,怕会闷死在那儿,要去大伙一起去差不多!”
“说过几回了,这是你自己选的!”
“国公放心,我真不想去做什么指挥使,还是在国公身边舒坦!吃喝不愁!”
“麻雀!”
“麻雀就麻雀!这世间能有几只国公这样的大鹏呢!”
几人一边大块哚,一边闲聊,挺好!有种繁华落尽后的无碍于心!
也许金戈铁马还会在梦中出现,但现在,几人就是平常的市井小民,再平常不过的市井小民。
许清不想自己的生活有太多的改变!要能勇于争锋,也要能受得了平淡!别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