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景象,不知大人可看明白?”常晋扭头望着梁宗宪问道。
“允升不是骗我,儒学对世俗影响真有这么大?”
“大人,允升先前已经说过,儒道乃经世之学。从人道草创之初,道法显圣之前,儒学已经参与到其中。立皇定礼,编纂法典籍,说教纲常,这些都是由儒学来完成的。
可以说,人道每一步演化,都有儒家大能参与到其中。他们呕心沥血,披荆斩棘,教化万民,为之查漏补缺。如今已有万年,虽然经历几十个朝代更替,但每一次新朝建立,仍由儒家创制。官府治民,并未改变其根本,天长日久,儒学早已经和人道融为一体。
正因如此,一旦儒学出了问题,人道才会崩溃,重新开始演化,直到新的秩序诞生。”
常晋所说这段,并非单纯说教,而是他最近对人道的感悟所得。
“那仙神二道?”梁宗宪再次看过来,目光变得莫可名状。
“大人猜的不错,仙神二道从来不是世俗主流,只是依附在人道上的枝杈。若说神道对人道还有益处,那仙道完全可有可无,十四州道院根本是寄生虫。”常晋点头回答。
“道皆大盗,看来先生这句话没有错。”梁宗宪此刻完全清醒过来,“以前只埋头治学,从未跳出儒学来看,今日看了允升的手段,方知儒学的作用,刚才却是我着了心魔,让允升见笑了。”说着,梁宗宪起身深鞠一躬。
其实常晋讲述的道理他心中都明白,只是今日受刺激太大,才会钻入牛角尖内。如今心头氤氲散去,自然恢复正常。
“大人客气了”常晋侧移一步,虚受半礼。
接着,梁宗宪又不解的问道:“既然儒学有大功于人道,允升为何要转修仙神?”
“大人,你以为乖崖先生为什么要释道之学融于儒家呢?”常晋不答反问。
不知不觉间,两人谈话又回到最初的话题。
“难道我儒学真如先生所言,日后会有倾覆之祸吗?”梁宗宪一半反问,一半自语。话中虽有忧虑,却无沮丧。
“大人,其实儒学将来如何,你心中早有定论。人道万年来一直在演化,并非一成不变,儒学亦在变,只是自道法显圣以来,人道变化速度加快,儒学早已经跟不上形势。如今仍占据世俗正统,不过是儒学近万年的气运积累罢了。正是看到这一点,先生才想采取释道二门所长,补儒家之缺。我的选择,并非对儒学变革没有信心,只是另有机缘,想走出一条新的道路罢了。”
心中困惑大半解开,梁宗宪这个时候终于想起室内还有一人,慌忙致歉道:“实在失利,刚才得允升教诲,我心神恍惚,忘了白贤弟,白贤弟应该也不是普通散修吧?”
常晋代为解释道:“大人,这是我妻子白素素,携带女眷外出游历多有不便,因此素素才会化身为生,还望大人勿怪。”
“原来如此,”梁宗宪有些惊讶的称赞道:“没有想到令妻还是女中豪杰。”
“素素见过大人”白素素并未换回女装,上前一步行礼道。
重新认识过后,梁宗宪又问了一个压在心底的问题:“允升,先前存真道几位修士曾谈论起神道敕符归属,不知允升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