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大一盆香梨汁,齐景焕亲自舀出一大碗,然后将那只大盆放到地上阿黑的嘴边上,然后伸手在香梨汁中搅了一下,再将梨汁抹在阿黑的嘴上,阿黑本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甜的味道好极了,阿黑勉强撑起眼皮子掸了齐景焕一眼,然后歪着头半张着嘴巴,齐景焕见状微微一笑,用勺子舀起香蜜梨汁一勺一勺的喂着阿黑的口中。
方义看的眼睛都直了,要知道除了他家元帅的少将军之外,阿黑拒绝任何人的投喂,如今竟然肯让姑爷喂食,而且还是在醉酒的状态,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阿黑很快喝了一大盆香梨汁,只见它的眼睛半睁半闭着,意犹未尽的巴嗒着嘴巴,齐景焕用手轻轻抚摸着阿黑的脑门儿,柔声说道:“阿黑乖,先把姐姐送进屋子再喝香梨汁。”
仿佛是知道吃人的嘴短,阿黑迷迷噔噔的站了起来,将皇甫永宁拱到自己的背上,一步三摇的走进屋子,一进屋子阿黑可就不想再往前走了,齐景焕赶紧说道:“阿黑听话,把姐姐放到罗汉榻上。”
阿黑极不情愿的又走了几步,往罗汉榻一歪,皇甫永宁就从阿黑背上滑到了罗汉榻上,齐景焕生怕阿黑摔着皇甫永宁,正要上前查看之时,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拨他的腿,齐景焕低头一看,见阿黑用前爪轻轻拍了自己两下,然后就伏在罗汉榻前睡着了。
齐景焕笑着蹲了下来,轻轻摸了摸阿黑的头,低低说道:“阿黑真棒”许是知道自己被表扬了,睡着了的阿黑很愉快的甩了甩尾巴,吧叽吧叽嘴巴,似是在回味方才那甜蜜的味道,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了。
齐景焕这才站起来,低头看着沉醉的皇甫永宁。“热……”皇甫永宁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无意识的伸手擦了擦额头,可是她的额上根本就没有汗水。
齐景焕知道皇甫永宁脸上依然带着面具,否则她的脸色不会这么正常。他向皇甫永宁的脸伸出手,可是还没触及皇甫永宁的脸便已经停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对皇甫永宁真实面容的好奇,齐景焕快步走到盆架旁,笨手笨脚的拧了湿帕子,然后将帕子放到皇甫永宁的额头。
许是刚刚沾了冷水的缘故,齐景焕的手比平时更冷一些,这对浑身躁热的皇甫永宁极有吸引力,皇甫永宁一把抓住齐景焕的手,那冰凉的舒爽感觉让皇甫永宁舒服的低哼了一声,同时也让她渴望更多的清凉。
醉酒之人是没有什么清醒意识的,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皇甫永宁伸手一拽,就将齐景焕拽入怀中,通身清凉的齐景焕对皇甫永宁来说就象竹夫人一般的存在,只见皇甫永宁如同阿黑抱她一般手脚并用,将齐景焕牢牢的抱在怀中,齐景焕羞的玉面通红,心中却有一丝窃喜,正如皇甫永宁渴望他的清凉一般,他也极为渴望皇甫永宁的温暖。
喝过酒的皇甫永宁身体更加火热,对齐景焕来说无异于最恒温的暖炉。原本齐景焕偷偷溜出王府,是想陪皇甫永宁到街上看花灯走百病的,不想到了定北侯府见到的却是醉猫四只。而他这个原本清醒的人被皇甫永宁一拉一抱,再加上酒气一薰,得,他也醉了,成了第五只醉猫。
方义扶着他家元帅回房,迈步进入房间,却看到自家少将军将姑爷紧紧抱在怀中,而姑爷也抱着少将军的腰,脸儿贴在他家少将军的胸前,两人睡的那叫一个香甜。方义这个糙汉子都被臊的满面涨红,连多看一眼都不敢,赶紧低着头将元帅送回房中安置,再将大公子也送进来。做为皇甫敬德最心腹之人,方义已然知道姜不仁就是自家元帅失散多年的长子皇甫永安。
方义来回来去的玩活着,刻意忽略心中那种别扭的感觉,许是皇甫永宁威武无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方义都没觉得他家少将军被人吃了豆腐,他反倒有种自家少将军轻薄了乐亲王该怎么办的淡淡忧愁之感。
罗汉榻上,皇甫永宁抱着齐景焕睡的舒服极了,许是齐景焕身上的凉气太有吸引力,原趴在地上的睡的阿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到罗汉榻上了,不大的一张罗汉榻上挤了两人一虎,那三个还都睡的极沉,让人瞧见了真是哭笑不得。
今儿跟着齐景焕出来的是添福添寿,这两人都看傻了,如同两根木桩子似的站在角落里,傻呆呆的看着罗汉榻上的两人一虎。因为齐景焕一向觉浅的缘故,所以每当他入睡之后,服侍他的下人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做出任何动作的。也正是因为服侍的久了,添寿添福才知道他家王爷从来没有睡的如此舒畅,自然更加不敢发出声音了。要知道从前他们求神拜佛,只求他家王爷能好好睡上一觉的。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说但凡乐亲王能沉沉睡上一觉,这身子就有希望了。
方义安置好自家元帅和大公子,看着罗汉榻上的那三只也很忧伤,冷静下来的方义终于意识到是他家少将军被人占了便宜,方义抬腿迈步,正想走过去将罗汉榻上的三只叫醒,不想却被添寿添福架住胳膊拽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方义瞪着添寿添福压低声音叫道。
添寿赶紧将手指竖到唇边“嘘”了一声,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方管家,你千万别惊醒王爷,王爷从来没睡的这么安逸。”
方义皱眉怒道:“你们王爷睡安逸了,我们少将军的名节怎么办?”
添福赶紧说道:“方管家您想想,您家少将军是我们家王爷的王妃,这名份早就定了,没关系的。何况此间就我们三个,您不说我们不说,再不会有别人知道。”
方义仍然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没成亲怎么能……”
“方管家,求求您了,您不知道,我们王爷十多年都没睡的这么踏实过,真的,从前我们王爷睡觉的时候,那怕是听到滴水的声音都会惊醒的,可刚才您扶皇甫元帅和姜小神医来来去去动静那么大,我们王爷都没有醒过来,可见得是真的睡沉了,方管家,我们求求您了,就让我们王爷好好睡一觉吧,王爷太可怜了,方管家,我们给您跪下了。”说着,添寿添福真的跪了下去。
方义叹了口气,伸手扶起添寿添福两人,缓声说道:“你们起来吧,我不惊醒王爷就是了。”
得了方管家这话,添寿添福才放下心中大石,两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值起夜来,方义愁的不行,干脆和添寿添福坐一处一起值夜。另他稍稍放心的是今儿是中秋佳节,元帅一早就给府中众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家和家人过节,如今侯府之中只有几个无家无业的孤独之人,这些人每到团圆节之时心中都不自在,候爷赏了酒菜,他们此时也都吃醉胡乱睡了,偌大侯府此时竟只有他和添寿添福三个人是清配的。
齐景焕在定北侯府玉澄轩中,与皇甫永宁和阿黑睡的胡天黑地,可是乐亲王太妃却丝毫不知情,她还以为儿子陪自己赏月累了,提前回瑞松园休息。乐亲王太妃便也回泽芝园安置,刚刚卸了钗环,她却听到一声惊惶的尖叫:“不得了了,王爷失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