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初晓,朦胧异常。一阵阵呈乳白晕色,有如昏天般遮日盖面的浓浓稠雾,厚罩于江面上粘粘漂浮,弥漫难视。
迎江刮至的许许南风,却吹不散这如同浓粥一样绵延稠起地茫茫白雾,只能带起着一波又一波,好似旋涡般急流澎湃地连绵水浪,于江岸间来回肆虐。
数十艘破旧渔船,紧紧贴靠在水岸边连排立起,如鼠蜷缩。汹涌的浪涛,不时将它们拍打出了一丝丝咯吱震荡地筏木粗晃声。
呆立于渔船舱板后,目光惊恐地盯惧着江岸边那一排排踏浪行驶的隆隆黑点,百十渔民近乎是一刹那地轰乱上岸,纷纷藏匿到了老远的树石草丛后偷偷窥望起来。
迎风飘驶,顺流而下。那隆隆黑点以一种极快地流速,沿着江边南岸处高速直行,转眼便掠过了那停泊着数十渔船的小小码头。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一轮骄阳高高地悬挂于晴空中浮云万里,娇灿异常。光芒直射下,那浓稠白雾以一种溶冰入水的蒸蒸时速,丝丝消失于了江面上再无踪影。
顺踏着延绵浪涛,十余艘五桅巨舰沿江急驶,仿佛乌云压境一样的俯冲而下,使得横浮于江涛上的那些渔商客船们连连避让,惟恐不及。
这些五桅巨舰高达百尺,立如楼层,行如庞云,每船可乘军士达八百余众,是为南唐水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主力战舰。围绕于这些巨舰左右,数不清的各类战船紧跟拱卫,于江面上带起了一片片如云遮日地庞形黑影。
轻立于巨舰甲板边,目光悠然于南岸间缓缓巡视,一名锦衣男子的面容上,流露出了抹淡淡地笑容:“今晨,是已进入了江陵地界罢。距离那里,想是有不日可达了!”
离这男子身边最近的一位水师将领,恭声敬答道:“按如今地南风流速,最快十日后便可抵达金华,同天水军会合。”
这将领顿了顿,目光里流露出了丝异常炙炎地神色:“天水一役后,至今已有十载未遭战事,今次若能再败齐军,我江南一十三路连环水军中,当以总管为荣。”
“江南春意盈如心,风花雪月最消魂。如痴如醉如虚梦,赏花赏月赏美人。”只见这男子纵声长笑下,漫步转身于船舵塔楼间,再度俯视地临临观望起来。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何背起小包裹?我要跑回家,小娘皮不知道,船一划、我就摇、咕噜一声山庄不见了......。”远远望着那莽莽群山中,一艘青木小舟极其欢快地从点点密林间轻盈划过。
耳听风响,眼见林起,一大片浓密得有如发缕一样厚厚稠密的野榛林,转眼便被这小舟轻松掠过,随即抛后在了远处逐成黑点。紧跟着替代它们的,是一片高耸昂然的青松林。
小溪深约十尺,宽不过三丈,却把两岸数不清的密林群山,有如蛋糕般一划而下,分割成了两块厚厚得山坳。小溪直曲弯折,时拐时绕,不见其头。往往是过完一个横弯后,便又是条支流紧紧接起,将它们串连得仿佛条弯绕拼图似的绵延起浮。
一首首唱声清脆,但歌意却是极其难听的自编歌谣,不断从那荡桨少年地口中响亮传出。一身宽大舒适的粗布麻衣,手长脚长的罩盖于他周身上下。
这少年一边唱着歌,一边将右手举立于船桨间动也不动。一双仿佛能透人心意地乌黑双眸,则是和右手一样盯划在水面上一眨不眨。
只听‘扑’得一声,溪流里顿时拔出了把水淋淋的小鱼叉,鱼叉地另头,则是穿透着两条肚皮翻白的肥大鱼儿。
“他妈的臭小娘皮,竟敢如此欺辱小爷,你奶奶的自小便是这等泼妇,长大后岂能了得?””愤愤将两条鱼儿从叉子上随手抹下,那少年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有恩不报不算差,有仇不报是人渣。此仇不报,何其怒哉!”
这少年不是杨麟,却又是谁?
原来晨晓时分,赵凝儿因新学了几招欧阳千教她的五禽长拳,当即兴冲冲来到湖岸边找人推演,谁知正巧遇到了同在一旁早起垂钓的杨麟。
一柱香时间不到,陪赵凝儿一同练招三四位王府侍卫,不是被凝郡主的‘五禽神拳’打的败退下阵,就是干脆装作傻子似的站在那挨打。
坐在湖岸边,因鱼儿全被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