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来迟,还望小侯爷恕罪!”纵马奔寻于队伍最前端,看似是这群护卫中隐隐为首的一名锦袍大汉,望见杨麟只是满身污泥,愁眉苦脸的坐在株大树下楞楞发呆,心里立时就松了口气。
但当他跳马直行到杨麟面前,看着他那紫青高肿的右腿小肚时,楞时面色狂变得低呼道:“这、这、这...。”眼见周围即无野兽,也无歹人,只有三三两两的流民妇孺站在远处,有些古怪的瞪望着他们一行人。小侯爷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汉言语惊惶下,也不知该如何询问是好。
原来自杨麟从侯府出门,来到郊外的翠湖山庄避世休闲时,这些人就一直是他的随伴护卫。后来当杨麟将赵凌儿推下湖中,因为担心赵凝儿亲自带人沿着陆路一路追赶于他,所以由水路逃跑回家前,就吩咐这些随从大汉们,在名花流的南岸下流处等他回城。
果不出杨麟所料,等到赵凝儿怒气冲冲的带着一群王府侍卫,纵马由山庄陆路上一直追赶时,立刻被几个前面带路的侯府护卫,七拐八绕的带至了北岸丛林的岔道口,向下一路追赶的匆匆而去。而这群大汉,也是等着赵凝儿带人先行后,才施施然得纵马奔行,率先赶到了名花流南岸的下流处,等待杨麟小舟靠岸入城的。
岂知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杨麟的小折腿还算输在了老天爷的头上。手忙脚乱得劈砍了堆粗木柳枝,在一个熟懂接骨推拿的护卫手底间折腾了半天,杨麟右腿才被重新接好的厚厚涂抹了层骨伤创药,随即仿佛木栅栏一样,裹上了圈粗枝固位得重点保护起来。
刚一骑马奔纵,就被颠簸得来回晃荡地右腿肚儿,立即使得杨麟大呼小叫得痛喊起来。还没等他喊停,那领头的锦袍大汉就已连忙揪住了旁边的马匹缰绳,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回至地面上,重新估想起行策来。
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低得一个诸葛亮。几个护卫低声商量了会,当即想出了法子,除开四人站在杨麟身边不离保护外,其余的人立即在那大汉的指挥下分散行动起来。
劈劈砍砍地折腾好一会儿,四五根碗口粗细的杉木树,被抬到了杨麟身边的不远处,在几个护卫的腰刀加工间重新削减起来。半个时辰不到,这些杉木树的表皮间已被削减得光滑溜人,尺寸约等。随即在另外几个刚从深山回来,手里捧着堆蔓藤野果的护卫协从下,一个崭新精致地小木轿,过不多时得萌萌出现于了众人眼前。
将马鞍上兽皮护垫拆下,厚厚铺折在了轿椅上充当坐垫,再用几件众人身上扒下的锦衣铺衬,务必使得木轿软卧舒适,直忙了盏茶时间有余,这个外表看起来锦簇舒适得小小木轿,终于收拾了齐整。
望着忙忽了半天的众多护卫,杨麟哈哈一笑:“好、好、好,好不错的轿子,诸位手工倒还真是了得惊人。”
听闻小侯爷的赞语,这些大汉的面容上却是没来由的一红,讪讪的也不知该如何答话。这些人若然放在军中,哪怕不算行伍好手,也即差不到哪去,但此次集体劈木砍藤,编排木轿的这种粗工匠活,倒还是头一遭如此。
杨麟自幼聪慧异常,眼见这些随从们的尴尬神色,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原因。但他散漫惯了,一向对待下属仆鬟都甚为和气,当下也不以无异的赞笑道:“本公子今日不幸落难,诸位扈从有功,待到回去江陵后,刑都管的恩赏簿那里,必然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这些大汉顿时神色一喜,面容间尴尬尽去的连忙齐声喏谢起来。他们原本就是杨逸部将下属的些散丁亲属,现下南唐战事无有,太平如常,将领士卒间的漫漫升迁,实是再难不过。再加上杨逸治军严谨,赏罚分明,若要让他们投身军中,苦熬军功的话,恐怕三五年下来,都不会有什么太大作为。
但如若投身侯府,即便是随从护侍,也亦无功有苦,如此熬上个几年下来,富贵荣华不敢说,但功名出身,家资小康也算是有了。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拍着胸脯说句老子是镇南侯府里的人,面子上谁不有几分光彩?运气好的话再得上张明保推荐,日后计算是投军任途,顶头上司也当要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