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先行看望秀夫人吧!”
“少爷!”直絮叨了半天废话,才仿佛注意杨麟的中年男子,转过头来得恭声挚笑:“少爷世外隐居,逍遥自在,一年不见,真是越发潇洒了!只是少爷即要回府,也该派同下属前来知会一声,让小人们准备行伍,前去迎接少爷您才是。”
“现下境内流民四起,溃军多路,万一行程路上出了个好歹,不光少爷您的安全有异,就连......。”
“刑都管!”望着那还在一个尽得唠叨不停地中年男子,杨麟微微打断他话语地轻笑起来:“不若让人去搬张椅子来,就请都管坐于本公子面前严训教诲,可好?”
“小人不敢!”那男子嘴里说不敢,面容间却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得意神情的唯诺道:“少爷既然回来了,不如就和小人一同回府看望夫人罢。侯府诸人多年未见少爷,倒也想念的很呢!”
“免了!”杨麟摆了摆手,示意道:“刑都管,你过来,本公子有话嘱咐。”
那中年男子略微迟疑了下,但还是不敢有违的走到了杨麟轿边,含笑问道:“少爷有什么私事嘱咐的,小的定当尽以办,万无一失!”
“很好!”杨麟压低了声音,悠悠淡笑着说:“刑都管,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你不想我回府,我也不愿回府,咱们大哥不笑二弟,各自扬镳罢!”
“只不过...。”杨麟咂了咂嘴地冷笑起来:“还请你看好那位徐小公爷,他要愿意在侯府内昏天搅地,那也由得他胡搞,只是我院子里的人事物样,他要仍敢乱搅乱动,那也别怪得我翻脸不认人了!”
“刑都管,你说本少爷要用强弩射他几箭,却又如何?”此话一出,只见那中年男子浑身上下间,立时冷汗直冒得哆嗦起来。
杨麟这话问候得何止歹毒。的确,他要真拿着强弩对着徐瑞射上几箭,事后只要跑到江夏地镇南侯府里一住,国公府的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徐瑞的本身名头就不太好,少年时挑衅欺侮杨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奈何杨麟当时年幼,手下没什么能人异士的所助帮衬,只得忍辱过活。但是如今,就连侯府内的大主事刑敖本人,也是对于这位越来越大的小侯爷,有些琢磨不透彻得难以言事起来。
所谓一个江陵,一个江夏,两个镇南侯府。杨逸虽是南唐军方重臣,勋荣显贵,但按历朝惯例,边防统将的家眷一向都是安置于内地府县,不得以携眷入边。
杨逸自幼孤身,并无亲属连襟,所以江陵的镇南侯府,只是他内眷家人的安置府邸。再说白一些的话,那纯粹就是徐国公娘家人的来往要府。
而杨麟虽然也是于江陵长大,但他自小就对国公府的人感冒异常,再加上经常受到一些挑衅欺蛮,所以十三岁时干脆另起炉灶,除了在江陵府内另外购置了座别院居住外,更是在名花流以南的群山深林中,巨资筹建了一所翠湖山庄,用以隐居世外,钻研奇术。
而江夏大营内的镇南侯府则不同,那是杨逸镇守江关,用来商议军机要事的重镇府邸,内里守卫严密,外面大军环绕。杨麟若真是拿起强弩的对着徐瑞射上几箭,只要没把他给当场射死,事后再跑到江夏一住,谁敢去数万重军内环绕的江夏大营里捉拿于他?
至于同徐国公翻脸,杨逸本来对他岳父家的人就异常冷淡,不甚感冒,若不是唐皇亲笔赐婚得连襟缘故,甚至连理都不愿搭理他们。况且徐国公府里,也不是就徐瑞一个嫡系子孙,若真是为了此事和杨逸翻脸,弄到底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娘家人。
如果说打官司,那就更有意思了。一位是国公,一位是侯爷,还是本家人与娘家人之间的纷争扰事,这等官司要不在刑部三司会审下打上个十年八载的,那才叫见鬼了。
所以说来说去,杨麟要真这么干了,他只需事后一跑,剩下的,除了徐瑞要吃大亏外,上至江陵镇南侯府里主事的这位刑都管,由国公府内陪同秀夫人一直出嫁至今的刑敖本人,下至和徐小公爷一同来陵的随从劲卫,这些人百分之一百的,是绝对要连带着一起倒大霉的。
仿佛家里的亲娘老子刚刚去世一般,刑敖那万分苦涩地脸蛋上,硬是挤出了几分尴笑的喏答起来:“少爷...,少爷言重了。小人定当尊嘱,看好小公爷的一举一动,不让他......!”
刑敖一面哼哼喏答,一面偷偷的望着杨麟,但见他面无表情的不置可否,连忙仓皇告退道:“少爷吩咐,小人定当紧记。现下入夜已深,少爷即要另回别院,还望多多保重,贵体倾安!”
“恩,你去吧!”见杨麟终于有些笑容的回了他一句话,刑敖那有如块大石头一样牢牢吊起的心肝脾肺,也当即松下口气的回归到了原处。
只是他转身告退时,仍是小声说了句:“小公爷自幼贪玩好皮,若是有什么得罪了少爷的地方,还望少爷见谅小人们的苦处,千万别于江陵起事万好。”
刑敖此话说的可谓滑溜之至,表面上是劝解杨麟以和为贵,实际上内里说的,却是在明白不过了――您两位小爷若有什么私人恩怨的,别在江陵动手就行了。只要离了江陵,管你们要打要杀,即便那徐小公爷被人当场阉成太监,那也不关老子的事了。
杨麟哈哈一笑:“夜深了,咱们城西别院的打道回府罢!小公爷侯府中的衣食偏行,就有劳刑都管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