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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血流(2/2)

远望去,敌阵中军大旗上一个咆哮的狼首,迎风卷抖的狰狞,在斜阳下仿佛在冷笑。

    新补上来的骨干营,也还没动,就是因为吃不准对方的意思,不愿意将这支重要力量投将进去。

    他突然问了句“可知这旗号的来历”

    “狼头旗,着可是前朝突厥王庭” 孙柏瞻是正科出身的,也拜读过凌烟阁诸先贤的战史,顺势接了话头下来

    “说到这狼头旗就不得不说到,本朝圣祖唐太宗的羁縻策和国初名将阿史那杜尔了”,

    “自李卫公击破东突厥以来俘获降附无数。”

    唐朝开国,关于东突厥部众的处置,曾经有多种意见的,最激烈的就是宰相魏征提出的杀尽其酋首,分散其子民于大江南北的。最后形成了了一个特殊的羁縻政策体系

    即采取多极分化的措施,第一步,幽禁其王族,直至老死

    第二步,将其普通的部众,散置于从凉州到幽州长达万里的边境上,与汉族的边民杂居,半耕半牧。

    第三步,他们中上层的贵族首领,劝诱出来任官,按照身份给予将军等种种头衔封号,为他们在首都长安城置宅家,进行通婚。经过两代以后,习惯的汉人的豪宅华衣美食的生活,用惯了汉族的语言文字,他们的后代及部属,多数不愿意再回到原来征战逐禄的生活。

    由于长期担任汉官,远离了部属,与原来的草原部族的渊源也大为削弱,狼也就变成了狼狗。成为唐朝对外征战扩张最有力的先锋,而他们归化的部众缺乏强有力的领袖后,也在与汉族的通婚中逐渐汉化,成为了唐朝大军的中兵源和马匹的重要来源。

    (有人说这个羁縻政策是放归山,却不知道,听取魏征的建议灭绝一个民族很容易,但草原上的威胁却不是可以灭绝的了的,而要吸收同化一个民族,却是个百年数百年的长期国策,没有几代甚至十几代难以见效长期过程)。

    这些归化的番将中,最有名的当属阿史那杜尔,阿史那杜尔为东突厥处罗部的可汗,后来为叔父所迫,率部投奔唐太宗,尚以南阳公主,授大将军,历侍太宗、高宗两朝,一生战功卓著,堪与李靖等名将比肩,横扫西域,杀的那些突厥同族哭天喊地的,灭大小国二十四,为唐朝安西、北庭两大都护府的创立者,突厥阿史那氏诸王的余脉没落消亡后,唐朝现有阿史那氏大都是他的子孙支脉。

    据说太宗死后他愿追随而去,但为高宗所力阻了。是为历代番将的楷模和偶像,大肆表桢的,立与太宗陵前的陪祭,生前被征服的十四国君王像,倒有大半与他的功绩,密不可分的。

    是以表其绩特许其后人使用象征突厥王族狼头旗,并将效力大唐的突厥军中,保留了狼骑的荣誉军号。

    “子孙不肖的,竟然领部从了逆贼,领军的阿史那承庆,就在那商州吃了大亏的,今才卷土重来的,难道我等尚不如保境为家的乡民吗!” 严武望做诸多年轻的面孔,猛然大声道

    “狼头旗算什么,将来我等,未必不可以自己名号,也长久流传在大唐旗号上”

    轰然一片热血沸腾的齐声应和“愿从戳力以付”。

    又突然对军库事道,“新改的车弩,抬高了可以及那处吗”,手指正式那只大旗的所在。

    关城还有几架马拖式的车弩,作为龙武军新军器实验之用,还尚未拨付给游击军的,因数量太少,对付人海如潮难以其到压制的效用,暂时没派上用场的,以待突然使用的效果。

    中垒的营头用器具测看了一阵道:

    “回院使,估算过,应当可以及后阵的”

    “不过居中那只大旗,就勉强了”

    “那就给他来一下把”严武果决道

    数架弩子机推上城道,在绞轮咯吱咯吱声的仰起来,达到一个非常陡的角度,推槽拉斗,填上特意配重过的箭束,以确保最大的散步和远射。

    各有一员什长,用望山标好了尺距,呼喝道“最大上弦三百”,数名军士推转着轮辐,将多条弦臂逐一拉满,绷到最大射程的刻度上,又对这一号纹刻度精密的大罗盘,比照校准的。报出一族的数目“东南向,左34刻,放”

    嘭膨数声,呼啸破空而去,消逝无综,时间似乎顿了顿,然后才见严整齐密的后阵一阵骚动的。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倒这意外的打击,闪避不及的,人仰马翻的轰然倒了一片,顿时乱了起来。

    城下的滚滚人潮尤然不觉,依旧汹涌的,却听。

    眶铛铛的牙酸声中,城下关门突然大开,蓄势待发的生力军轰然奔杀出去,百人一阵的刀斧排枪,在纷乱敌阵中四散冲撞突击,将那些强弩之末,疲伤累累的贼军,促不及防的劈突砍击,杀的大溃狼奔。杀散清空之后,逐步汇做一股,将油瓶燃炬,飞投在那些弃置车具上,燃成一片火海的。

    然后才有条不紊在关城上密集攒射掩护下,的缓缓退回关内,还顺手留下了大片暗伏的足签。待到敌军重整反映过来,驱使着重新掩杀回来,却唉呼连天的栽到一大片的。带带本阵的骑军游走趋前,飞射最后一波箭雨,落在门口鹿砦和高举的排盾上,却似为他们送行的。

    在余烬袅袅的烟火中,迎来了傍晚的昏阳,

    敌军本阵终于倾巢出动,却似捅了什么蜂巢一般,或又似乎还想做最后一博的,在遮天闭日的飞蝗攒射中奋力的冲锋,城上似乎也毫尽了最后一点余力,多处崩裂开来,绞缠的血花和人体迅速的堆叠起来,散落的箭石也越发的奚落,正当精神大振一鼓作气之时。

    却发现大火从背后烧起来,却是地上不知何时被倒覆上了层黑油,天色渐暗,又混杂着血水灰烬的,却是不查出来。

    结果发现后路被断,火从脚上燃起,士气刹那就崩决了,虽然数量分布的很散,却很极要命的,到处都是烟火和突然暴增的飞矢投石,不但将正在进攻的部队打散分割开来,

    还连带到压阵掩护的骑兵,炽烈的火光连连惊起跨下的马匹大乱,有的甚至脚下燃起,又连人带马沾溅的传烧起来的,喝止扑打都来不及,就被拖挂着骑士,乱跳乱蹿的大量惊骑踩踏冲散,刹那间就打乱了整个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