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升大着舌头说道:“舍得老婆孩子,才能发大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大河眨了眨眼睛,看着孟娇的雕眉画眼,嘿嘿笑道:“只要能攀得上,咱是要钱有钱——”说着,他的手在孟娇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要人咱也有人。”
哼,孟娇弯眉调眼,咬着半边下嘴唇,翻了周大河一眼,说道:“还不知道你那鬼心眼儿,宁愿舍人,也不舍财。要是愿意出钱,你干嘛不拿钱送去。”
周大河“呼儿”地一声尖笑,说道:“夫妻,夫妻,老婆摸着汉子肚里的主意,这不就行啦!”
升官发财,为了这个目的,什么礼义廉耻,都可以抛在一边,甚至是用别人的尸体来搭阶梯,象孟仁贵和周大河这样的人也在所不惜。
正当酒酣耳热,谈得起劲的时候,外面腾起了一阵响声。
“谁?”周大河不悦的喊了一声,没人应答,稍停顿了一下,门扇哗啦豁然大开,几个壮汉怒目横眉地站在门外,两个护院被捆成粽子一般扔在地上,翻着四只白眼战战兢兢的望着周大河。
啊!孟娇发出了惊叫,躲在周大河身后,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王连升急忙就要去掏枪,可是心慌意乱,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掏不出来。
“慢慢掏,别着急。”一个大汉晃了晃手中的盒子枪,冷笑着说道。
“我,我要缴枪,好汉,别,别误会。”王连升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也不敢掏枪,将枪连枪套一起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手里的枪点着周大河等人的脑袋,“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老子就是忠字号的当家的,今儿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饶命,好汉饶命啊!”孟仁贵连紧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偷偷拉了一把已经吓呆了的周大河。
“好汉爷,饶命。”周大河这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哀求道:“好汉爷抬抬手,咱有钱,有钱,给大家带上,全当个茶水盘缠……”
几个大汉走上来,拎小鸡似的将两个人扔到了当院,不大会儿工夫,周大河的大小老婆、护院,还有警备队的几个家伙也都被押了过来,一个个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跪成一排。
区忠往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的一坐,手里还拎着个酒壶,故意装出粗豪的样子。一个大汉走过来,耳语了几句,他立刻瞪起了眼睛,凶狠的扫来扫去。然后,伸手一指周大河,喝道:“把这个王八蛋拖出来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喂狗。”
“哎哟,娘噢,不要打了,好汉爷,我拿钱,我有粮,还有女人,饶命啊!”一顿大棒子打得周大河哭爹叫娘,吱哇乱叫。
区忠摆了摆手,提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懒洋洋的说道:“下一个,对,就是这个伪军,拉出去砍了!”
………………..
已经是后半夜了,北山村的街上响起枪声,有的冲着天上打,有的冲着地下打,有的冲着墙。有人在高声喊叫着,“忠字号办公事,只和鬼子汉奸,地主老财过不去,枪子儿没眼,有事的朝前,没事的靠后!”接着砰砰的又是几声枪响。
村子里的狗狂吠着,让气氛变得更紧张,担惊受怕的百姓紧闭房门,躲在炕下惊惶恐惧。鬼子和伪军折腾得就快受不了了,这又来了什么忠字号的土匪,这年月,还让不让人活了。
打白石峪时是悄无声息的,而打北山村,区忠等人在得手后,却开枪示威,希望能将附近据点的敌人引出来,和黄历率领的掩护小队来一场漂亮的伏击。
但事与愿违,据点里的敌人或许是没听见,或许是天黑不敢出动,直等到凌晨三点多,也不见一个追兵。
“这帮胆小鬼,就算是耳朵聋了,从北山村放走的那三个伪军也应该把信儿送到了。”区忠起身活动着胳膊腿儿,天气很冷,特别是在原地不动弹,很快便冻透了。
“算了,咱们回去吧!”黄历也失去了耐心,再者,他对这次伏击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按他的想法,抢到粮食物资后,队伍应该休整几天,气候不同了,战术打法也要有相应的调整。
区忠点了点头,两次出击,不损一人,伪军实在是太软蛋了,枪一逼,便举手投降。虽然从维持会和地主家搜刮的财物不少,可总觉得不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