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不和谐音
事情发展到最后,已经完全超出了星罗的预计。
一开始,星罗并没有抱着要利用简子屏的《十策》来谋取什么利益,当然更没有想过用《十策》来换取那些七级静微棋士们的独门绝学。可是正如东方澜启所说的一般:七级静微棋士,拥有着他们恪守的尊严和准则。星罗固然可以不要报酬得把简子屏的《十策》传授给他们,他们却很难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十策》。
到最后,等到静微堂里的嚣闹声渐渐得平息下来之后。星罗沉吟一番,这才侃侃言道:“《十策》,虽说只是十种另类的开局,但是在我通阅《十策》之后,发觉二师兄通过《十策》要表达的,其实并不光是水华金精、冰炎绝狱、浑沌之境、风生水起、火云地炉、青木流火、白金圣战、风临金阙、地藏精岩、独木成林这十种开局,而是要提示给我们一种突破——一种打破传统、走出数千年惯性思维束缚的突破!我们必须明确一点:在五色棋的世界里,对于掌握着五行元素的我们而言,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星罗这一句看似狂妄无比的言语,却被后世很多涉足棋道者奉为金科玉律而流传千古。
这以后的好几天里,星罗便有步骤地当众将《十策》的内容公布了出来。同时间。那些七级静微棋士们,也依照约定向星罗传授了他们自己地独门经验和绝学。虽说静微棋士们只要学习《十策》就好,而同时间星罗却要学习那二十多个静微棋士们的各自绝学,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等到星罗基本掌握了那些静微棋士们的绝学之后,后者们却还只是揭开了《十策》的皮毛。那么多的静微棋士里,除了最年轻的白郄文勉强独自掌握了两策之外,其它的静微棋士们。却只能参悟到一策。
“呼……看来各位前辈地思路已经僵化了!”在七天之后,星罗望着那些颇有几分沮丧的静微棋士们轻声解释道:“各位前辈浸淫棋道数十年。对于五色棋上地各种变化、各种定式、各种应招,都可说是了然于胸。也因此,在接受这种二师兄自称为是‘旁门左道’的《十策》时,会很不适应。正因为白师兄是诸位前辈里最年轻、思维最活跃的静微棋士,所以他才能独自学得两策。”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啊!”其实不用星罗点破,包括东方澜启在内的那些静微棋士们,也大都猜到了问题出在哪里。虽说他们都只参悟了一策。但是因为每个静微棋士参悟的策略都不尽相同,星罗公布的《十策》都已经被静微棋士们分别学会,这就可以说明:简子屏的《十策》,并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恰恰就是出现在他们自己身上。也因此悲叹一声之后,东方澜启已然笑着安慰星罗:“小星罗,你真厉害!想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过只能参悟《十策》之一。可是你一个人,竟能独得《十策》!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芳林新叶催沉叶,流水前波让后波。东方老头啊,我们想不让贤都不行啊!”靳乱谦言辞间轻拍着星罗地肩膀,朗声笑言:“呵呵……小星罗啊!你怎么一脸不高兴?事实证明:不是你教得不好,是我们这些学生。学得不好啊!你白师兄的棋力,在我们静微堂里并不算突出,可是为什么他能学会两策呢?由此可见,这《十策》恐怕并不应该由我们这些老不死手上传扬开去。星罗,你应该到合战阁去,去把《十策》传授给那些刚接触棋道,思维还没有像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样僵化的后生啊!”
“这……师父不准啊!”说着眼见靳乱谦他们都一脸不解得看着自己,星罗不由细声解释道:“他说《十策》太过剑走偏锋,不合正道,若是修炼者定力不够的话。很可能会进而折损信力。导致修炼者不思进取却只知挖空心思得投机取巧,最后棋力不进反退、甚至是心魔丛生!”
星罗这转述于段流明的一番话。让靳乱谦和如靳乱谦一般打算的静微棋士们,纷纷神色一变。当下众人约定决不可将这《十策》传授给定力不够的下筹棋士之后,靳乱谦却又不住抱怨道:“下筹棋士定力不够无法学、上筹棋士思维僵化学不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长此以往,这《十策》岂不是要失传了?”
“靳老头你瞎操个什么心?”打断靳乱谦的咋呼,东方澜启笑望着星罗,淡然言道:“《十策》,或许本来就是不应该被常人学会地天地之密啊!可是你看:在我们面前,不正有一个一人学全《十策》的人站着吗?他甚至连下筹棋士都算不上,却拥有着让我们这些上筹棋士望尘莫及的定力和悟性。靳老头啊,还有在场的诸位,难道你们不认为:这《十策》绝学,本来就是给像星罗这种天才准备的吗?我们能见识这十策,甚至能分得一策,已经是天之垂幸了啊!”
“是啊!是啊!东方前辈此言甚是!以《十策》之博大精深,恐怕就算我们花费毕生精力,也不可能将我们已经学会的一策彻底参悟。而且就像星罗小师弟方才所言:这《十策》并不是杀手锏、也不是护身符,她是一种思维方式。我们要学地,并不光光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还有心性和棋道的磨练!”白郄文这番话,让那些比他年长的静微棋士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以后,一片融洽间。静微堂里重新拉开战局,二十多个静微棋士们,找到各自的对手,开始排兵布阵,重新演练那《十策》地十分之一。不想就在这时,静微堂的大门被轻轻的拉扯开来,而后就在众人茫然注视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太阳光,边走进静微堂里边满脸不悦地轻哼:“怎么回事?本座才走开不到十天。这往日以娴静著称的静微堂,怎么就变得这么嘈杂了?还有那个孩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在教导他们《十策》啊!”星罗才这么理所当然地回答着,那人已经猛地神色一变,厉声疾呼:“大胆!静微堂里,想来崇尚自主修行,你一个乳臭未干地小孩子。竟敢说在这里教导这些七级静微棋士?还有你们,堂堂地七级静微棋士们,竟然自甘堕落地和这么一个小不点下棋,还接受人家地指导?哼!难怪旁人说起同样是身为上筹棋士地七级静微,都那么得不屑一顾了!”
那人这番话,让静微堂里的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原本和谐的乐章里,骤然间,跳出一个——不和谐音!
第一三四章替他※#8226;击败你!
“首座。您回来了?”星罗才好奇于那人的身份时,其他的静微棋士们纷纷坐正身姿,朝着那人恭声行礼。这一来,那傲立静微堂的所谓“首座”和干坐着的星罗便如同是鹤立鸡群一般凸现出来。就在一旁地靳乱谦和东方澜启暗暗伸手拉扯星罗时,那人已经横眉微动,恍然大悟似得朝着星罗轻笑:“你……不会就是星罗吧?”
“晚辈正是星罗!还没请教:前辈高兴大名?”不亢不卑的言辞间。星罗站起身来,微微一礼。只是因为无论是那人的盛气凌人还是动不动就出口伤人的言行,都让星罗对他没多少好感,也因此,星罗只是行了一个同辈之间的抱拳礼便自作罢。眼见星罗的礼数只是一个抱拳礼,那人微微一愣,而后淡淡笑道:“不错!在这静微堂里,确实都是平辈论交。只是也因如此,星罗啊,能告诉本座:你方才在教导这些静微棋士什么吗?顺便。也让我邓仑兴。开开眼界!”
邓仑兴,乃是静微堂的首座。也是静微堂里,公认的棋力第一人,更是被一致认定为下届八级宏宇晋级赛地不二人选。
星罗却不知道这些,当然他也懒得知道这些。感受到邓仑兴眼光里的挑衅和鄙夷,星罗这回连抱拳礼都省了,就这么挺直腰板朗声宣言:“星罗年幼无知,哪有什么资格来教导在场的静微前辈们?我只不过是擅自把我二师兄的《十策》抖搂出来,算是和诸位前辈们共同探讨而已。”
“《十策》?没听说过!你二师兄是谁啊?说来听听!”邓仑兴这话才一说完,他旁边就有一个棋士朝他低声耳语一番。听完那人的言辞,邓仑兴这才神色稍稍凝定得朝着星罗问道:“哦?你已经是寺卿大人的关门弟子了?呵呵……本座前几日一直在外参加对局,倒还不知道寺卿大人竟有此壮举。这么说来,你地二师兄,就是那个号称什么鬼步的简子屏?可惜啊,他死得太早了,不然我倒真想回回这被人人称颂为是天才的少年棋士了!天才,哈哈……”
邓仑兴这番话,让静微堂里的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邓仑兴说段流明收星罗为徒是壮举,摆明了就是在讥讽段流明竟然敢有眼无珠得收了星罗这么个连棋名都没有的棋童为徒;至于对简子屏的言辞,更是让那些静微棋士们觉得邓仑兴实在是太不敬重亡者了。不过也难怪,这邓仑兴十年前才进入天昭寺,那时候,简子屏却已经死在了杜平溪手上。也因此邓仑兴根本没有见识过简子屏的实力,加上此后经常有人会提起简子屏那神出鬼没的鬼步和对简子屏的早夭感到惋惜,邓仑兴不免便在心里产生了一种逆反似得厌烦。
平心而论:进入天昭寺十年就能爬到静微堂首座的位子,邓仑兴这人地资质,也算不俗。也因此,他同样被某些人称之为是天才,可是邓仑兴本人,却对这种称谓不屑一顾。按照邓仑兴地想法:他今天所取得地一切成就。都是自己勤奋刻苦地努力所造就的,而绝对不是那简简单单的“天才”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邓仑兴确实是个天才,但他却最讨厌别人称呼他是天才,连带的,他也讨厌其他任何被别人称颂为是天才的人。
然而很不幸地,今天。就在这往日里由他主管的静微堂里,他碰上了一个天才——一个天才中地天才——星罗!
在听了邓仑兴的一番话之后。星罗并不为对方间接得侮辱自己感到不忿,但是邓仑兴最后那几句对简子屏的评价,却让星罗神色微寒之后,针锋相对得淡淡一笑:“如果我二师兄还在世的话,绝对不可能只当一个静微堂的首座!”
星罗这话看似说得轻巧,却锋芒毕露、一针见血得见破了邓仑兴的实力根本不能和简子屏相提并论。霎时间,偌大的静微堂里。泛起一阵萧瑟地秋风。堂上的静微棋士们,虽然都不比身经百战的将士胆小,但是在星罗和邓仑兴的目光对峙下,他们却还是感到一股如有实质的冰寒,笼罩在了整个静微堂里。
“你方才说:你在教导他们学习简子屏的《十策》?简子屏不是死了十二年了吗?我记得十二年前他死的时候,应该还只是一个四级用智棋士吧?把十二年前一个四级用智棋士捣腾出来的东西,放到七级静微棋士们修炼地静微堂来,星罗。你这是在抬高你那二师兄的身价,还是在贬低我们静微堂啊?”沉默片刻后,眼见星罗毫不退让得正视着自己,邓仑兴这才铁青着一张脸,如此直言质问。
星罗闻言一愣,只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靳乱谦已经忍不住仗义执言:“首座你这话,靳老头我可不爱听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尚。首座你固然是静微堂里第一人,但是你真以为我们其他的静微棋士都是摆设吗?你以为:我们会不知道好歹吗?七级静微棋士怎么了?四级用智棋士又怎么了?死了十二年怎么了?苟活于世又怎么了?靳老头我今天放下一句话:我,服那个死了十二年的男人!我甚至敢说:静微堂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胜过鬼步简子屏的《十策》——包括首座你!”
“是吗?”淡淡得扫了一眼静微堂里地所有静微棋士,邓仑兴就见到平日里和他比较亲近的几个棋士们,纷纷朝他微微得点了点头。这不由得让邓仑兴更加火大,他固然知道一向直来直往的靳乱谦不会糊弄自己,那几个和自己相好的棋士。自然更不可能欺骗自己。可是越是如此。邓仑兴就越觉得难以接受。当下微一思量,邓仑兴颇有几分失望得自语:“所以本座才说可惜啊!不然。我倒真想和那间子屏一较高小!”
“那么,请允许我,带我二师兄出战!”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静微堂。就在邓仑兴闻言一愣间,星罗已经跨上一步,再度请战:“请允许我利用我这双手,向你展现我二师兄的《十策》;请允许我利用我二师兄的《十策》,替他,击败你!”
第一三五章地藏精岩
“击败我?呵呵……哈哈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邓仑兴犹自大笑了片刻,这才猛地收住笑声,一声清问:“星罗,你也太狂妄了吧?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前几天我之所以不在静微堂,就是因为去参加在南部举行的‘纵横’头衔争霸赛了。现在,我不但是静微堂的首座,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以七级静微棋士地身份问鼎纵横地人。你,确定能击败我?”
“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呢?”邓仑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