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童某一时失言,倒是贻笑大方了!”
“童公子,你们帝国不是有句老话: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恰在童姬彦被星罗逼得连连道歉时,白易已经铁青着一张脸走上来低声怒喝:“你一时失言不要紧。可若是因为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地愚蠢行径败坏了我云罗国公主地清誉,那么白某人只能连同前晚发生的所有地事情一起,禀明贵国的皇帝陛下!”
“大将军言重了!”稍稍按下身后那人的举动,童姬彦的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同时,却还能挤出一丝笑容来别过告辞:“看来无论是星罗大人还是白大将军,似乎都不怎么欢迎童某。既然如此,童某告退!”
“不送!”直到童姬彦领着那捏碎菠萝地随从离去之后。白易这才朝着正盯着那粒菠萝汁凝结成的小圆球啧啧称奇地明珠低喝:“身为一国公主,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平日我就教你要多学些诗书礼仪。可你就是不听,方才险些就闯出弥天大祸!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休怪我把你……”
“送回云罗国嘛!”翻了个白眼,明珠颇有些不耐烦地嘀咕道:“表哥,你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你!”白易才想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不知悔改的表妹,星罗已经从旁劝阻:“白大哥也不必如此动怒!那童姬彦,摆明了就是来没事找事的。就算公主的措辞再怎么稳妥,他也会鸡蛋里挑骨头得无事生非。所幸他现在似乎还没敢和白大哥你以及云罗国正面对抗,想来也不太会对公主不利吧。倒是他身后那个人,白大哥注意到了吗?”
“嗯!那人的修为,相当不俗,恐怕比道将※#8226;尚德真人和没有变身之前地剑将※#8226;封喉都要来得厉害!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就是南阳王座下四大将中的剩余两大将中的一人了。”白易才这么说着,星罗已经低声接口道:“不是踏夜!当晚我之所以去得晚了。就是因为才一走出风月阁就遇上了幻将※#8226;踏夜的狙击所至!”
“哦?这么说来,那个人就是棋将※#8226;时刹大师!”
“时刹大师?”
“嗯!南郡甚至是我云罗国的不少人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传闻,这时刹大师拥有着可以让时间停止的能力!”白易才说到这里,星罗已经满脸不信得笑言:“呵呵……让时间停止?这怎么可能!时间地流逝,是不以个人的转移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确实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时间轴来让自己置身于不同的时间坐标里,却并不可能改变时间本身!”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只是一种比较高明的障眼法吧!”白易这漫不经心地一番话,却让星罗陷入新的沉思。
障眼法吗?时刹大师?棋将!
第二九六章暗流
“大师,如何?”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之后,童姬彦朝着自己身后的时刹大师轻问道:“如果正面对战的话,您有把握制服那两个人吗?”
“四奇者,棋、剑、道、佛。之所以有这种排名,倒不是说佛果的境界比棋士差,而是佛门想来主放生而弃杀戮,除了一些武僧专门修炼武道之外。很少有佛门弟子来钻研武学的技巧。换言之:剑侠虽然都是超一流的攻防高手。可是在注重精神修为的棋士面前,他们还不足为惧!”说到这里眼见童姬彦神色一松。时刹大师再度开口说道:“至于另一个人,因为他本身也是棋士,所以……”
“棋士?他不是连棋名都没有吗?连棋名都没有,怎么会……”
“世子误会了!”敢这么当面打断童姬彦话头的,四将里也只有这硕果仅存地棋将而已,眼见童姬彦颇有些不悦,时刹大师却还是自顾自得解释道:“所谓地棋名,不过是一种表征、一种代号,本身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功用。那个人虽然没有棋名,却丝毫也无损于他地实力。以我看来,他目前的实力恐怕已经超越八级宏宇……”
“怎么可能!?你是想说他已经拥有九级神昭棋士的实力了?”大吃一惊间,童姬彦不自觉地提高了语调。时刹大师见之眉峰一皱,微微合拢右掌便将童姬彦的大呼小叫消弭于无声之后,这才颇有些责怪得提醒自己地少主人:“世子!大庭广众的。请注意您的措辞和举止!”
“这……哼!”闷哼一声间,童姬彦突然看到一道冰蓝色的视线透过层层叠叠的人流扫视在自己身上,没来由得打个寒颤之后,童姬彦就见到当晚救过自己一命的忽罗寒正护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走过中庭。
被忽罗寒如此小心翼翼地护送着的,自然便是昆野族地王子安信。相比起随意走动的白易和其他使节,忽罗寒和安信的小心谨慎就颇有些格格不入。只是这却也怪不得两人,因为昆野向来和帝国打打和和。两国之间的关系也就时好时坏,此番安信王子虽然是以朝贺使节的身份来帝国祝贺的。却保不定会有些帝国的主战派来行刺安信——一如当年忽罗寒行刺唐靖锋一般!
“忽罗寒,你认识那个人?”虽然行进间一直目不斜视,安信却还是用眼角地余光打量到了忽罗寒方才瞪视童姬彦的小动作。安信和忽罗寒虽然名为主仆,实际上前者却一直将忽罗寒当成是自己的兄长,这几年来,忽罗寒只要没事便会随着安信踏青狩猎、放歌塞北,渐渐得便成为了安信身边最亲近的心腹和最可靠的保镖。对于忽罗寒的每一个小动作。心细如发的安信都是了如指掌,也因此忽罗寒还没注意到自己的举止有什么不妥时,安信已经如此轻问。忽罗寒闻言之下微微一愣,沉吟一番,他这才低声作答:“那人,就是南阳王世子童姬彦!”
“哦?”稍稍停顿了一下身子,安信却连头都不回便继续朝前走去:“南阳王世子?你和他熟吗?”
“怎么说呢!忽罗寒虽然救过他一命,可是我想他现在一定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呢!”说着就在安信满腹狐疑间。忽罗寒已经一五一十得将他当晚去无心小筑刺探情报而引发地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了安信知道。这期间,任凭忽罗寒的陈述如何凶险,昆野人的王子始终是保持着一种不急不续的步调游走在紫玉阙的大厅里,直到忽罗寒提及星罗时——就在忽罗寒说出“星罗”这两个字的那一霎那间,安信猛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朝着忽罗寒追问:“他!?”
“嗯!”
“他地实力……”
“很强!”
“比你如何?”
“十倍。尤有过之!”
“什么!?”听到自己一向倚重的忽罗寒对星罗有这么高的评价,安信王子如同方才的童姬彦一般忍不住惊呼出声。不同的是,忽罗寒显然也没料到安信会这么失态,因此他并没有能像时刹大师消弭童姬彦的惊呼一般消弭安信的声音——虽然这种小伎俩对他忽罗寒而言是如此得易如反掌。就在忽罗寒神色稍变而安信也自觉失言时,两人左近传来了一声千娇百媚的呼唤:“这位,莫不就是昆野部落的安信王子?”
“区区正是安信,但不知这位小姐……”等到安信循声望去时,就见到忽罗寒身后走上来一个淡雅脱俗的少女身姿。那少女年约十七、八岁,穿着一套异常宽敞地奇怪服饰,头上地发丝倒是纹丝不乱得盘成了一个硕大的发髻。就这么款款然得朝着安信施礼:“妾身乃是东瀛扶桑国地龙姬公主。早就得闻昆野王子安信殿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一见。龙姬这才知道世上果然有王子殿下此等英伟不凡的俊彦!”
这自称是东瀛扶桑过龙姬公主的少女别看她容貌秀美、弱不禁风,却正是扶桑此次出使帝国的首脑。安信自然早就对各国来访的使节有过了解,在得知对方的身份之后,安信自然也明白对方穿着的,正是从帝国的汉服变化而来的吴服,当下暗赞扶桑人懂得博采众长的同时,安信也不得不为自己民族只知道一味得烧杀抢掠而感到些微的悲哀。
正是这种不足以向外人说及的情绪,让安信在一时间颇有些意兴阑珊,虽然看出龙姬公主似乎很想和自己做一番长谈,安信却还是彬彬有礼得来了个拒人于千里之外:“龙姬公主国色天香,品貌出众,倒是让小王颇有些自惭形秽!只是小王身体有些不适,不得不先行告退,失礼之处,尚请公主海涵!”
说完这颇有些生硬的借口,安信已经领着忽罗寒转身离去,却留下龙姬公主一个人诧立当场。
“姬殿,要我出手教训教训他吗?”龙姬公主阴晴不定得娇躯轻颤间,她的影子里已经传出这么一道扶桑方言。只是那声音才这么说着,龙姬公主已经伸出玉葱似的手指指着地上那一道围绕着自己影子的酒水痕迹淡淡笑言:“你以为:他们还没发现你的存在吗?安信身边的那个人,相当棘手!只是那个可以让他坦然说出比自己胜过十倍的人,又是谁呢?呼……唐灵帝国,真是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若我扶桑能够……哼!”
看似融洽的紫玉阙里,一道道的暗流汹涌激荡。
今晚,到底会是一个怎样迷人的仲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