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的沙梁此刻成了宋金两军争夺的生死线,随着六旅和炮兵的参战,防线逐步稳定下来,可不等他们得以喘息金军又一轮进攻开始了。这次攻击却与前几次不同,他们不再有重点的攻击,而是全线进攻,沙梁前遍是纵马冲锋的女真骑兵。炮兵们开始开炮拦阻,阵地上的机枪也吼叫起来。
“他娘的,女真人发什么疯?”江威有些搞不懂了,按说作为一个高级指挥员在丧失了战斗的主动权,又蒙受重大伤亡后,要做的便是寻找机会撤退,而不是发起像这种飞蛾扑火般的进攻,将宝贵的兵力消耗在毫无意义的战斗中。
“报统领,金军数个千人队迂回到左翼,与待机的三旅正在激战中;肇州城中的金军也试图出城,五旅正全力阻击。”正当江威琢磨完颜彀英如此疯狂的意图时,有通讯兵快马来报,打断了他的思考。
“命令两旅坚决顶住,绝不能让他们迂回到我们的后背。”江威听了登上高岗端着望远镜向西眺望,此刻从江岸迂回过来的金军已经冲过了三旅的炮火阻击线,两军已经短兵相接站在一处;城中的肇州军也从西门涌出,但是本来用于防守的吊桥和城门成了他们的奈何桥,使他们在五旅的阻击下难以逾越,可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仍然试图冲破阻击与前来的金军会合。
“统领,此路金军兵力远超三旅,而五旅又被肇州军牵制不能增援,可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弹药也将耗尽。”一位虞侯报告道。
“将留守大营的辎重队调上去,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后退,否则失去沙梁的遮护。我们无法挡住金军的进攻,更无法安然而退,再坚持一个时辰。援军就会到达。”江威想了想说道,金军全面出击。处处吃紧,自己的亲卫队都派上去了,再无可用之兵。而仗打到这个地步,谁先撤退都会被对方随后掩杀,造成的伤亡将更加巨大。
“统领,你看金军在架设浮桥,他们是不是想借此为掩护退军啊?”这时天也亮了,江面上的雾气散去。朝阳中混同江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浮桥,想来是金军借着夜幕的掩护弄出来的。
“也许有这种可能,但他们也可以此方便增兵。”江威叹了口气说道,以现在的形势看金军增兵的可能性更大,可他心中更加疑惑,难道完颜彀英不知道自己的大军就在三十里外,很快就能到达,还是其中又有什么变故?
激烈的战斗再次将江威的思考打断,金军似乎也从越来越稀疏的枪炮声中明白他们的弹药将要耗尽,攻击愈加猛烈。持续不断。而宋军的阵地也几次被突破,江威也只能出动骑兵发起反击才将敌人压下去,夺回阵地。但弹药的短缺使各部不得不通过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守住阵地。也使得各部的伤亡开始增加,战斗也愈加艰苦……
两军围绕着沙梁的争夺打了半天,完颜彀英的疯狂举动也给自己造成了两万余的伤亡。这轮猛烈的攻击在宋军突然变的异常猛烈的炮火下结束了,可他很快发现沙梁上的宋军开始在炮火的掩护下撤退。机不可失,完颜彀英顾不得再次调整兵力,亲率一军发起攻击。可等他登上付出惨重代价夺得的制高点准备追杀撤退的宋军时,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完颜彀英发现宋军的增援已经到了,他们分成两队从东西两个方向列阵而来,将撤退的宋军护在其中。封住了他们追击的道路。而部署在两翼的宋军也交替掩护退入了阵中,根本没有可趁之际。他不禁感叹赵二治军有方。如此情况下撤退的宋军仍能保持着严整的阵型,其能百战百胜不是吹出来的。
“都统。我们为何不追杀敌军?”石家奴疑惑地问道,他们付出如此惨重的伤亡不就是为了等待现在的机会吗。
“宋军援军已到,在其接应下我们无隙可乘,只是徒增伤亡。”完颜彀英叹口气道,他从宋军高高飘扬,遮天蔽日的枪旗上,立刻辨认出这是宋军最为具有攻击力的骠骑兵,以自己的疲惫之师与其硬捍是占不到便宜的。
“这……唉!”石家奴见状脸色一变,也只能徒叹奈何。宋军的骠骑兵即便是己方最为精锐的铁浮图都甘拜下风,而多年的对战中也没有一支金军能抵挡住他们的冲锋,现在反要担心他们是否会发起反击。
“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