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还未说话,那广场之中一干幸存儒者之中便听有人道:“如此也好我等且先留下性命,来日方长,日后定可以复建稷下。”一时间,便有几个儒者立刻有人附和,余下之众虽是未曾说话,可脸色之上已然是有同意之意。
一旁的绮云和程无逸却是不禁眉头一皱,可说此时此刻,天门已然是占尽上风,不知这‘朱雀敕使’为何会有此等提议,可心中有觉着若是就此答应大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一时却是说不出来这不妥在何处。
沈彦尘心中也是诧异,为何这‘朱雀敕使’会在占尽赢面的情况下有此一语,这是刘易阳却是沉声道:“且收起你心中那点算计吧,今夜稷下之中,只有战死之儒者,无败退而走之人,岂不闻我儒门‘亚圣’曾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也不见刘易阳转身,可那音调却是猛的以大,续道:“稷下临此大劫,儒者之中有存身之念者,刘易阳视其为‘叛逆’,诸人勿在多言,有心存反复者,非我稷下之人。”
沈彦尘心中还是有些不解刘易阳为何如此决绝,这时却听程无逸道:“胤国未立之前,几多儒者为乱世奔走,乱世烽火之困厄难道不比今日稷下之祸,众位师兄弟,可曾听圣贤所说‘一片丹心耀千古’,今日我等若是就此退走,虽是活下性命,可稷下就真正亡了,儒门之学为何又浩然之名,便是因为我们心中长存气节,今日退走,心中生一夕苟且之念,这日后每逢困境,心中志气就弱了一份,这乃是敌酋之计。”
听到此处,沈彦尘才醒悟过来,其实谁说不是,自古以来,大多数的人若是存一夕苟且之念,此后为人的气质便一日不比一日,以史观之,每有国难当头,少的便是敢决生死的志士,即便是某些人说着‘忍辱负重’的话,可到了最后,在回过头去看原来最后众人全都成了‘忍辱负重’之人,此也再不提所谓复仇,便如乱世之时,北狄胡族侵土一般,先是有一人存苟且之前,抱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心里投降异族,慢慢后面一群人效仿,以至于更有堂皇一句‘良禽择木而栖’。
沈彦尘听完程无逸言语,立时战到程无逸身侧,道:“今夜,彦尘但求能和程大哥同抗宵小,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程无逸朗声一笑,道:“稷下遭此祸事,无逸却得尘弟如此兄弟情谊,今夜纵死无憾,往日无逸羁绊于礼教之防,做事畏首畏尾,今日之后你我二人便是兄弟。”
‘朱雀敕使’心中盘算来本就是要‘若敌之气’,岂料一番打算不仅被刘易阳看穿,场中程无逸和沈彦尘一番兄弟情谊之论,竟是激发余下儒者赴死之志,语道:“若是如此,不要再怪本敕使下手无情。场中鬼蝠卫听令。杀,场中儒者不留活口!”话音之中,这‘朱雀敕使’已是飞身朝着程无逸而来,‘白虎敕使’方才和程无逸一番比斗落了下风,此时手中‘破哉’剑芒大动,已然是怒上心头,而一侧‘玄武敕使’那一双诡谲的‘虚危之瞳’更是异光闪动。
刘易阳高叫一声道:“无逸千万小心,来人所使用‘销兵手’乃是出自兵家武典‘干戈录’之中的武技,最是能破人兵刃,不可硬拼!”
听到刘易阳言语,沈彦尘心中一震,只因那“干戈录”是兵家武典,历来藏于息兵堡之中弭兵阁中,乃是是稷下“春秋繁露”,法家“说难”,墨家“墨意心法”并称于世的击技武典,号称‘武宗四藏’,即便是自己叔叔唐吟歌虽为兵家一脉家主,可也不曾真正习练其中所载武技,而据说那“干戈录”之内所载武功乃是板荡天下的杀生击技,素来有违天和之嫌,乃是‘武宗四藏’之中最是乖戾之武学。
就在鬼蝠卫朝着中儒者威逼而来之时,却见这是稷下‘御部’所在的风雷别业之处一道光华飞驰而来,光华掠空如流彗,刘易阳心中一喜,只听一声巨响,这如流彗之物竟是插在刘易阳身前一丈之地,激荡一地烟尘不休,其上隐隐华光异彩不绝,刘易阳道:“老友,终于今日你我又开度联手拒敌了。”
藏兵武库几多载,一朝剑戟在出世,这飞天而来之物不是别的,正是稷下‘御部’神兵——风雷剑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