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鲫,但今时今日,那千年风流人物,仍能传名后世不衰也不过寥寥,其所为何?,说来其实便有‘道’之一字,此等人物非是纵横一时、一世,而是以己‘道’为用,囊百世、万世为用,其人虽死,其道不衰。”
这时边听客栈之外,有人接口道:“好个‘其人虽死,其道不衰’,此番高论却是发人深思。”
沈彦尘回过头,只见客栈那厚重的门帘被一只手拨开,来人一袭褐衣,年岁大约三十有几,腰间配剑,剑鞘呈现墨色。来人进了客栈之后对着胡是非微微一笑,道“胡先生,不想在此处竟然能遇见你。”来人竟是胡是非旧识。
谁料胡是非却不答话,来人也不以为意,环视客栈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沈彦尘和白诚轩的桌上,开口道:“这客栈虽大可陈设却是简陋了,如此墨瑄便叨扰两位。”说着便落座在沈彦尘、白诚轩一桌之上。一听来着自名墨瑄,沈彦尘心中却是一阵讶异,不为别的,只因华族之中以墨为姓者,可说只有北邙山中墨者。而不同于儒者的青衫儒服,墨者素来所着便是褐色衣衫。
诸子百家诸多学坊之中,墨者可谓最是简朴,便听墨瑄道:“小二哥,三个馒头、一碟咸菜。”然后,便见墨瑄朝着胡是非道:“墨瑄还记得上次见胡先生的时候还是六年之前,那时胡先生与我墨家巨子言谈击技一道,言语武道击技虽是繁琐,可却脱不了体,术,势三者,又说墨瑄使剑,得道而不得意,墨瑄起初还不以为然,以后后来一遇李胜峰李大龙头‘濂溪八阵剑’,才知剑道之大,其道微而易,其意幽而深,乃知墨瑄只得‘剑道’,却是不得‘剑中意’,此后墨瑄潜居于北邙山‘闻知峰’山顶三年,不想数日之前,却见东南夜空有剑气翩如腾兔,追星逐月又纵横逆顺,墨瑄知定是将有名剑出世,因此疾走千里而来,只盼能一睹神器锋锐,胡先生生平最是好剑,想来也是为将出世的‘剑器’而来。”
墨瑄一说这话,沈彦尘自是惊讶,一直以为胡是非不过有些见地的说书匠而已,听墨瑄一说,眼前这颇为潦倒的说书人竟是和墨家巨子都有交往。
就在这时却听胡是非语带惋惜,轻叹一声道:“此来你真如不来,胡某观剑多年,你一身武骨可说最适习剑,早先听闻曾和李胜峰一战,然后潜居闻知峰,胡某本是颇为欣慰,‘光若仿佛,呼吸往来,直复不问’若是能如此五、六年世间,你所修‘墨意’当有大成,却是不想最后终是流于凡俗。名剑将出于东南之境,天下剑豪可说皆有所感,可你已早有最匹自己的剑,此来却是不该!”
墨瑄的脸上顿时微微一白,立时说道“墨瑄受教。”
沈彦尘这时终于是想起了着墨瑄是谁,此人本名郭瑄,乃是墨家中人有名的剑者,诸子百家要论盛世之隆莫若儒门,可着墨家在胤国华土之中却也不可被人轻忽,胤朝立国之时,墨家也多有从龙之功,朝中也多有门生,而郭暄正是墨家剑子,更是被看做‘北邙墨者’的下任巨子。
胡是非续道:“本还想着商恨雨之后,九州六国之内再有人能于剑术击技有一番新悟,可冥冥之中却真是自有定数。”
墨暄含笑回道“墨瑄虽是不才,却也知道命定之属,今次既然墨暄已经来了,自是要看看将出来的‘剑器’到底能划出怎样的光彩来。”
这时客栈外却是传来马蹄声,整个地面也不免颤抖,仅听着声音就让人想到那乱世烽火之间去了,那马蹄声离着客栈越来越近,最后却在客栈外戛然而止。
却听客栈之中有人喊道“小二,拿酒来?”沈彦尘一看说话的竟是一个儒生,胤朝以来稷下儒门为百家之首,儒门之中于礼仪着装却最为讲究,可这人虽然穿儒生装扮,头上是系着一个发束,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桌上空酒瓶不少,隔着一个桌,沈彦尘也是能闻见酒气,那儒生整个人像是醉死了一样。店小二拨开门帘往外一看,竟已呆了,客栈之外竟是数十铁骑。沈彦尘眼光一扫,来的不是‘风虎骑’却是什么,而那数十铁骑离在客栈之外一动不动,就像是数十雕像一般,静静地立在客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