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甚至可以说透着…透着些清冷之气,他见我来了也不抬头,只是道了声‘来坐下,与我手谈这一局’,随即我脱了鞋袜步上蹋桌,只见棋盘之上却是一个残局,但见白子大龙之势渐成,而黑子于盘中之局虽是处下风,边角之中却隐有屠龙之机,胜负之数可谓难料。我借心算之能推演数步,却发现白棋无论如何对黑子收气攻杀,但是隐隐之间却总差一线之机却是不可胜,而黑子凭借边角地利而存,可若要成屠龙之势,却也是失之在地利,中腹无子可倚,以致不能作为。而当我捻起一粒黑子之时,心中却是忽然一荡,只觉周身如受了刺激一般。心神稍定在观棋局,只觉猛的自己像是化身盘中黑子,有种上接虚空万里,下临悬崖前丈的恍惚感。”李胜峰说道此时略一停顿,似是在思忆当时之感。
楚天却是知道那时李胜峰‘濂溪八阵剑’之术已成,其心志之坚非外力能涉。由那小小一枚棋子也知未平宫之中必然神秘之处颇多。
李胜峰道:“就在此时,子文师伯用他未曾执棋的左手在我肩上拍了拍,霎间我只觉有种超然物外之感,只觉全身真气、内息似乎透着有股傲然,百骸有张、神形若虚,就像是在那一刻有种万念俱灰,但我自有一灵不灭的感觉,然后便听子文师伯说道‘自开胤以来数十年,如今虽然不是最好的光景,可至少也不少坏的,这天下已然有了一个秩序和井然,只是再有不久之后,这必然是要生出个变数的。’说道这是师伯话语一顿,隔了好久才又说道‘今日暗自邀你来此,其实却是想给你说一段旧话,而这段旧年之事其实很多人都是知其所存,但却又避而不谈。’”
见李胜峰语气缓了下来,楚天却是知道只怕者‘一段旧话’却是非同小可。否则以李胜峰‘极天武儒’的能耐,也不至于如此战战兢兢,便听李胜峰继续说到:“只见师伯先是踟蹰半天,最后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才道‘今世之中论及草野之势、谈及学派种种,只怕不出诸子百家、华胤四姓,还有那蛰伏的大野龙蛇,在往大了的说,便是在加上胡族之中武宗。可在此之前,那时天下还未安定,其实还有两个宗门其势不再我儒门之下,百多年之前也是盛极一时,这其中之一的宗门便被称为‘道统天下’,至于其二虽是一源而出,可因着男女之别,又分‘灵隐禅宫’、‘慧海慈航’两处。至于曾有‘儒、释、道’天下三宗并世而立之说。’”
李胜峰将道此处低头看了楚天一言,道:“其实以楚天你之才学,虽然这两宗之名不显于世,可在这稷下繁浩的典籍之中想来也能窥见‘释’、‘道’两宗的痕迹,只是任你如何猜想却是也想不到,使得两宗不现尘世的原因却是因为…因为一柄剑!”
楚天知道诸子百家之中有名剑不少,这些剑器远的承自离末,近的也有百年,可单凭一柄剑何以能迫两宗遁隐,这时李胜峰也是脸露疑惑,这问题李胜峰可说已思索多年,更是心知以剑器而论,天下之剑器之最莫过于儒门稷下的‘配水剑’,和法家之中圣剑‘断罪黥邪’,而商恨雨既为‘配水剑’之主,李胜峰当年也常见这‘配水剑’,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便是持剑者武道通天,可单单是柄剑器,何以竟能迫的两宗遁隐不出。
就在这时,李胜峰却是忽然朝着瀚海出声道:“好个白诚轩!我方才不过分心片刻,竟是险些为他觉察出来,这‘道外第一武道好手’果然不假。”随即朝着楚天道:“楚天你果然找对了人,以白诚轩之能,此时若要杀蔺无咎也不过举手而已,只是此时为着那少年,只怕便是强如白诚轩也不想节外生枝。”
楚天这时候却是不以为意,出声回道:“还是说说那把剑吧,便是我素来不习剑术,可也想知子文师伯说的那柄剑到底有何奇特之处。”楚天轻咳一声,那喉咙之中满是沙哑之音,好不容易才复有言到:“想来只怕着剑子文师伯也所知不多,可是剑的话,那总该有个名字吧?”
李胜峰说道:“子文师伯倒是也没说出这剑的名字,只是在我问及之时,他却是说了一段话。”只见李胜峰慢慢道来,那语气之中也是万般疑惑,而声音是悠远绵长的,像是念着一首诗,又想是在说着自己心中的疑问,而那一段话便是:“孑然之身,茕立苍茫,纵一剑之锋锐,凌万古之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