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神秘的僧人走后,稷下天机阁之上李胜峰和楚天皆是注视这瀚海一侧的情形,两人一时无话,半响之后,才听李胜峰道:“释、道双宗即将显世,可楚天你也见过那神秘僧人一番而为,而当日我入未平宫中,其实子文师伯说的便是和今日之事大有干系。而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殊方同源’,今世之中世人皆知儒门一脉乃是‘儒圣’所开源流,可其实…其实这开一派源流的艰辛,比之天下夺国怕还艰难万分。而‘儒圣’的出现岂能是毫无前因。”
两人久立凭栏,夜风寒重,楚天的脸色越见苍白,掩口轻咳不止,道:“胜峰此言我倒也认同,千载之前‘文昌厚’乱政以致天下大崩,而乱战之世方开,诸子百家之中的先哲、先贤便应是而出,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你起先也说子文师伯说诸子百家‘殊方同源’,这其中的因由我倒也想听听。”[]
李胜峰道:“当日未平宫中,子文师伯先是对我讲了那一剑迫的释、道双宗遁隐,而后又说‘儒、释、道,天下三宗其实甚有渊源,那时卓榻之上那局棋我两人皆是未落一子,子文师伯看着桌上棋局说到‘天下皆知百家殊方,宗门之中皆是意指不同,…却是不知百家殊方,可算起来倒是同源而出。”
关于诸子百家源流之牵系,楚天虽也有自身见地,可听着李胜峰这一句话,也不由得一时愕然,千百年来虽然诸子百家堪称是正道之中的中流砥柱,可其实彼此之间的争斗却也是此起彼伏,便如儒、法之争便是写照,其实这学派、宗门之争有时候甚至比猎国战争来的惨烈,或在治世经典之争,或在武道击技之争,或在庙堂权柄之争,可说是种种明争暗斗不止,而今李胜峰那一句“百家殊方而同源”则能不叫楚天惊诧,便是远的不说,就是此时,胤国华土之内,墨家,法家,兵家,儒家虽然名列天下四显宗,仍然是互有间隙、相有掣肘。
说到底,楚天也明白,其实这争斗也未必都是诸子百家之中人人都是私心作祟,若论根本的原因,其实皆因百家诸子创派之时门中立意本就不同,以致渐渐这学说之中所求更是不同。亦如,儒家之中常说‘仁礼济世’之言,可此语若是放在大乱之世中,即便楚天是稷下儒者,可也觉有镜花水月、空中阁楼之嫌。
已然是看出楚天的惊诧,李胜峰接着说道:“那时我也是和你一般想法,便是觉着诸子百家源流互有牵连的地方,可这一源而出我却是不信,便听子文师伯道‘天下学派、教坊的出现不然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纵使‘儒圣’再如此天资高绝,可单凭一人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终是有限,在离朝未崩、诸子百家未立之前,其实这九州大地之上有那么群人,他们循天道、明教化,更是有神鬼莫测之能,传闻中嬴弃开国之时有两样天神所赠神器,其一‘黍离之旌’,其二‘辟商之鼓’,其实两件事物也不是什么天神赠予,而是源自这群人之手罢了。”
传闻《黄泉谱》之中便记载收藏‘黍离之旌’、‘辟商之鼓’的永寂宫的线索,而白诚轩因身负《黄泉谱》之秘为天下人所觊觎的目标,李胜峰顿了顿,看了一眼楚天,然后道:“那时我也是和楚天一般的震惊,。楚天以你之才,可看得出这永寂宫和未平宫相似之处。”
楚天低咳一声,道:“可是那语中意境?”
李胜峰道:“山河永寂、天下未平,在‘儒圣’殁后,‘孔门十哲’建稷下学海的原因就是守护未平宫,以我儒门文义之昌,孔圣人却是将自己的埋骨之处叫做未平宫,这其中所表便是要和柄政离末的‘文昌侯’的那份相抗之心。”
楚天苍白的眉宇一皱,只因此时,他已然依稀看见那‘真相’,便听李胜峰道:“楚天你心中所想无差,‘儒圣’便是出自那一群人之中,我儒门经传之上说‘儒圣’周游列国乃是为了经世济国,其实…其实不然,只怕那时也是为着‘文昌侯’麾下杀手追杀吧!而受‘文昌侯’所迫,这一群人死伤不少,以致本身所学难以延续,起手此中能者或隐、或遁,也就开了诸子百家源流。”李胜峰朝着火光中的未平宫望去,沉吟道:“虽说诸子百家是应运而生,可归根到底,诸子之学都是源自这一群神秘人。只是时光流错,渐渐诸子门徒也是因时而动,门中所学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