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家丁不得不出言提醒。
“哦!”李彦依旧头也不抬,扎着马桩继续练字,道:“有什么事,说吧!”
“丑王派人来了!”家丁拿出玉佩,递到李彦面前。
李彦瞥了一眼,点点头,淡然道:“不见——”说完又补充了句,“现在不见——”
“是!”家丁听言,低下头答应,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知道就这么一句话肯定打发不了千里迢迢赶来的刘湘,且看李彦的镇定神情,似乎事先早已料定,想必一定有了应对之策。
李彦静静将字写完,搁笔站起,一边洗手,一边继续道。“告诉他,让他今日晚上找个客栈先住下,吃好喝好睡好,买件衣服穿好,明天散朝后往宫门口等着——”
“是!”家丁意犹未尽,又问了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叮嘱好了,若是有半点差池,告诉他,后果自负!”李彦歪着头想了想,确定似的点了点头,道:“先就这么着吧!”
“是!”家丁答应一声,便退出了门外。
若是换做以前,家丁一定会问个“为什么”,但自从感觉李彦开始疏远自己时,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时,还是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给人一种虽近实远的感觉。
家丁出去将李彦的话,对刘湘《》了。
刘湘也与家丁一样,先是疑惑不解,不过也没有问原因,磕了头便打尖投店去了,因为来时刘谨便一再吩咐过:“李彦怎么说,你便怎么做,不折不扣,不要问为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线希望!”
刘湘不想放弃这么一线希望,因此即便满心不解,也不敢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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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早朝时,宁王没有心思,一直担心着并州的事情,李彦没有心情,一直想着与刘湘的碰面,恭顺帝没有心思,一直念着刚刚进宫的鲍青,殿下的官员更没心思,近日一件事接一件事地发生,精神从早到晚都如绷紧了的琴弦。
话不投机半句多,小德子早早将朝喊散了。
恭顺帝迫不及待地正往后宫跑去,顺便叫上了李彦。
“李爱卿!你来看看,朕——”恭顺帝左右想了几个词语,都觉得不合适,最后笑道:“你来看就知道了,朕也说不好!”
“是!”
李彦早有耳闻,恭顺帝听鲍青好武好侠,为博取她的欢心,从太监内挑选了十几个摔跤的好手,天天对练。
恭顺帝肯定是害怕此事被史官文客听到了而胡乱编写,因此拉上他,而让此事显得冠冕堂皇,拿的出手。
李彦跟随恭顺帝一直来到御花园。
还未走近,早听见里面“喝”“哈”之声此起彼伏。拨开树枝看时,只见一片平地上,十几个人正撸起袖子,热火朝天,开练起来了。鲍青笑脸盈盈地坐在旁边,吃着盘子内的水果,吃了两颗,便端起,交给了旁边的宫女,正说着什么。
恭顺帝颇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加快了脚步,甩下李彦,走在前面。
“怎么了?不好吃吗?还想吃什么?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怎么不说话?”恭顺帝一连串的话,如连珠似的蹦了出来。
鲍青几次想开口,都没来得及。
李彦见了,微笑着低声道:“皇上,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让娘娘怎么回答啊?”
恭顺帝以手加额,恍然大悟,笑道:“是了,是了,是朕的错,倒难为你了——”
鲍青忙溜下座椅,早被眼疾手快的恭顺帝制止了。鲍青不得已,脸色通红,歉然地看了看李彦。
“让皇上担心了,东西都好吃,民女不饿!”鲍青笑道。
“哦!怎么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睡得不好!”恭顺帝这献殷勤,是完全顾不得李彦在场。
“宫内比起蜗居来,好得不止百倍,皇上——”
鲍青正不知如何往下说时,李彦突然笑了,躬身在皇上面前,道:“娘娘能得皇上如此关爱,真是三生有幸——”
恭顺帝对于李彦的恭维十分受用,又见鲍青开颜浅笑,更是心花怒放。
李彦看在眼里,心里却暗暗感叹,恭顺帝只知道用好的东西来讨好鲍青,却一点也没想过问过,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现在的鲍栋还在天牢内,身上又伤痕累累,让她这个做女儿的如何能够吃得着睡得安?刚才她之所以东西吃了一点便交给了宫女,便是惦记了牢内的父亲。
而鲍青又句句克制,生怕为难恭顺帝,不恃宠而骄,这更是难能可贵之处。
李彦暗道: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