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时候李彦的一句话便能决定事情的走向。宁王即便不相信李彦能够为自己说什么好话,但还是暗暗期望,忍不住也看向了李彦。
“回禀皇上,鲍栋此言不假!微臣确实查出一些其他的罪证,请皇上过目!”李彦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高举过顶,小德子接了,再献给恭顺帝。
恭顺帝虽然已是第三遍看这册子上的内容,但依旧觉得兴奋,再一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脸色从严肃,渐渐越来越是阴沉,最后变成愤怒。让人即便没有看到其中的内容,也很容易猜测其中的大概。
恭顺帝大喝道:“混账东西!”
宁王很是尴尬,一个是薛繁,一个是谢朱诚,两个都是他举荐的人,两个都被恭顺帝骂成了“混账东西”,这完全是打他的脸,而且耳光响亮。
“宁王,你也看看!”恭顺帝愤怒地将册子扔到小德子手上,传递给宁王。
宁王看时,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因为册子上所记载的,都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什么以权压人,宿柳眠花,走鸡斗狗,不理州政,纵容下吏胡作非为,等等等等,至少这在宁王看来无伤大雅。谢朱诚纵然保不住,但问题并不如鲍栋所说的那么严重,宁王的责任也便无足轻重了。
“宁王,谢朱诚是你举荐的人,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呢?”恭顺帝问道。
宁王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腰斩于市!”
恭顺帝一怔,没想到宁王此时倒反将他一军,仅仅凭着这些东西,就斩杀一州刺史,不是说笑吗?
“这——李爱卿觉得如何?”恭顺帝没有办法,只有找李彦求救了。
李彦微微一笑,道:“微臣附议!”
这次轮到宁王愣住了,自己可以说是为了表现公正无私,而大义灭亲。而李彦又凭什么如此说话,难道他不懂朝廷律法吗?凭着这点证据,想要置谢朱诚于死地,如何能够信服天下人?
此事,即便他李彦有意,皇上也不可能同意。因为一旦规则破坏,后面的人必然竞相效仿,他皇上将来如何治理国家?
恭顺帝一时有种被鱼刺卡住了喉咙的感觉,下,下不去,上,上不来,滋味相当难受,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丢到了九霄云外。倒是一边的小德子,心情比之先前要舒坦得多。
恭顺帝又将册子传给下面的人看了,最后落在了鲍栋手上。鲍栋为了告这御状,自然刻苦学了不少大明律例,也知道仅仅凭着册子上的东西,最多只能将谢朱诚革职。既然谢朱诚是宁王的心腹,一旦风声过来,还不是照样水涨船高,一下子就能鱼跃龙门?鲍栋如此想着,不免有些失望。
“各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恭顺帝不得不向下面的人求助了。
人人听言,先是一片寂静,继而皆跪下道:“臣等附议!”
恭顺帝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想到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宁王欺负自己也就罢了,今天这些小虾米也跟着起哄,拿自己当活宝耍,要是依着他的性子,他真想一个个将之拉出去,斩首,全部斩首,留着他恭顺帝一个,还清静一点。
眼看朝中所有人都跪下来趴在地上,唯独只有鲍栋还挺立着,恭顺帝就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问道:“鲍栋,你怎么不说话?”
鲍栋是第一体会这官场,感觉其中的妙趣,即是好笑,又觉可怜。
“回禀皇上,草民无话可说!”众人皆醉,为何我要独醒,鲍栋不想装醉,但也不想醒来,所以选择了沉默。
恭顺帝也觉得无趣了,原本以为有一个好的开头,却没想到这么草草地结尾,于是淡淡道:“既如此,这事就交给李爱卿去办吧!”
既然李彦不帮忙,便让他来收拾残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