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夫诊脉完毕,罗宁颤声问:“康大夫,我母亲……”
康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严肃的中年人,回眸严厉地看了罗宁一眼,“罗小姐是吧?夫人高龄有孕,本来风险就很大,是谁给她刺激受了?”
他一面飞速打开自己的针囊一边说道:“现在在下先给夫人针灸止血,然后再去开方子……”
罗宁觉得嘴里发苦,她一直以来都避免让母亲受到任何刺激,没想到今日给母亲最大刺激的人就是她!
因为康大夫正在施针,她不敢出生打扰,就死命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在脸上无声滑落。
杜若不停地给她擦眼泪,但罗宁的眼泪就好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往外冒。
好容易康大夫施针完毕,罗宁再次问道:“康大夫,我母亲……如何了?”
短短的小半个时辰,罗宁的嗓子已经沙哑了。
康大夫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泡红肿,面上泪痕不干,唇角还被她自己咬破了,微叹一声:“小姐放心吧,夫人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不过接下来还需要静养几日,卧床静养。稍后我再开张方子,你们照方抓药,吃上三天,三天后我来复诊,然后再斟酌接下来的方子。”
罗宁忙不迭点头答应。
康大夫收拾好了自己的脉枕、针囊,便去外面开药方了。
罗宁跪在床前,抓着母亲一只手放在腮边。母亲啊,若是您真的因此有个好歹,我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也许我会把秦家弄个家破人亡,会把自己弄成不人不鬼!
郑夫人觉得手背上湿润一片,模糊中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熟悉的青莲色帐顶,慢慢转头便看到了因为哭的太厉害,脸颊都有些浮肿的女儿,心中一痛,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哽咽道:“阿宁……母亲不知道,你竟吃了这么多苦……”
罗宁见母亲醒了,真是又惊又喜,忙道:“母亲,您别说话!别哭!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哪有那么苦,我是在秦伯母面前装可怜呢!真的!您不知道,其实我出去以后可威风了!”
郑夫人潸然泪下,“傻孩子,你还骗我?”
“我没有我没有!”罗宁连连摇头,“真的!您别急,别伤心好不好?我好害怕……”
郑夫人抬手摸了摸女儿煞白的小脸儿,心疼不已,“好,母亲不难过,你也别哭了,看看你,多叫人心疼?”
罗宁忙叫人去打水,“我没事,洗把脸就好了。您先睡会儿吧?康大夫还没走,再让他来给您看看可好?”
周嬷嬷过来扶着罗宁站起来,对郑夫人说道:“夫人,您信不过别人总该信得过奴婢吧?以后有奴婢看着小姐,保证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了。您安心养病,您不知道,可把小姐吓坏了呢!”
郑嬷嬷过来在郑夫人耳边把她的的情况说了一遍,郑夫人吓得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还在,才吐出一口气,“好,周嬷嬷,你多费心了……”她知道周嬷嬷只帮着打理绿韶馆,偶尔受罗宁所托管一管晋安侯府的事,无不井井有条,若是她肯帮罗宁出面,外面的事也一定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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