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亚北端,与大陆连接的陶里斯沙嘴。千百年来,黑海和亚速海不停的重复侵蚀再淤积的过程,让这里地形破碎,与大陆似断非断似连非连。七月中的午后,阴晴不定的天空下,连接沙嘴的克里米亚北端平原在云朵的阴影下变幻不定,无边草莽随风起伏,在点缀其间的坚硬灌木旁激起片片涟漪。
一片灰黑色絮状云团彻底遮蔽日光,苍茫海面也有了动静,几艘悬挂着绿底八边形太阳旗帜的舰船从西面靠近海岸,很快放下十几艘小艇,连接成浮动跳板,人员和车辆陆续登岸。与此同时,一群轻骑兵也在沙嘴上显现,铺成连绵一公里的散乱队形,洪流似的涌入大平原。
这些骑兵看起来人数过万,大多是金帐汗国宝蓝色军服,深入平原数公里后,开始聚集成旗队规模的小分队,整体队列进一步拓宽,以走马速度向前奔行。地形太过平坦广袤,让他们不算慢的行进速度有些凝滞可笑,似乎零散的灌木丛和水泊不能成为进程的标识,时间更像是彻底停止。
深入平原近五公里后,前方零零星星的斥候已经看不清踪迹,队伍开始加速。马群践踏撕扯半人高的茅草,让这前行更像是草莽自身的拂动,但凝滞感依旧。正当战马都感到乏味,队列前锋的右侧有了动静。只见一片灌木上方腾起股股白烟,慢慢汇集成烟团,随即,细碎的枪声寂寞回荡。
这只是开始,当附近的骑兵加速冲击围剿,更多枪声响起,有的在灌木中,有的就突兀的在草野中冒出;有的是排枪,有的是零散射击,很快汇集成零落却浩大喧嚣的海洋。
数百名轻骑兵被左前方百米外外枪声吸引,正想赶过去配合正面百人队围剿,自己正前方十余米处也腾起白烟,七八个骑手无声落马。百夫长毫不犹豫,立刻指挥队伍扑过去,可战马刚刚提起速度,一团白烟奔迎面扑来,霰弹嘶叫着将骑手打的七零八落。
百夫长未被波及,凝神一看,前方十米外一个人影从草丛中跳出,正向后飞奔。这是徒劳的,百夫长压住怒火,向前扬起战刀,纵马奔过去。眨眼间,百夫长看清了,这是一名女战士,稚嫩的身材和迎风飘飞的发辫显示她花一样的年龄。保加尔出身的百夫长心头一跳,但战马已经奔至女孩身侧,右手依旧本能的挥刀下旋,刀尖轻快的从女孩颈后一掠而过。
百夫长扭身看看,女孩已经扑倒在草丛中,无法看清模样,但他清楚,这是哈戛纳女战士,属于固守于此的以色列王国大卫国民兵团。战马突然嘶鸣着直立起来,百夫长本能扭身伏在马背上,仓促间,一个半大男孩惊恐的脸分外清晰,但男孩手中的长矛虽在颤动,却已擦着马颈顶在胸前。
无数这样的场景汇集成浩大画卷,时间在云层幻动中默默流逝。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