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刘氓愣住,茫然看看德古拉,也是愣住,扭过脸看门口,还是愣住。
伊丽莎白在左手,似喜非喜,似悲非悲,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巴拉在右手,一成不变的恭谨。两人之间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女人,应该就是说话的人,一身萨拉逊式长袍,却没戴面纱,正带着极其复杂的微笑看着自己,有些面熟,猛然想不起来。她背后还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像是侍女,另一个却蒙在披风中。
他足足愣了两分钟,女人眼中露出失望,低下头说:“看来陛下已经忘记我了…”
刘氓瞬间记起她是谁,可名字仍然说不出口,正彷徨,伊丽莎白感慨的解围:“安妮丝,这不怪陛下,你变化太大了,你看,你表哥不是也没认出来?”
安妮丝,是啊,安妮丝,这伤感瑟缩的眼神才是她,刚才那带着顽皮和希冀的笑意太过陌生。而且,对这位在海德堡自己困苦时拥有,随即远赴他乡的女人,他实在不知是何感情。
扭脸看看果然是一脸诧异的德古拉,刘氓惶然起身,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半天,还是伊丽莎白拉着安妮丝过来,德古拉百感交集的与表妹相拥,他才算躲过危机。
半响,等安妮丝拉着哥哥的手坐下,重新看着自己,刘氓哪还敢继续发呆,下意识说:“安妮丝…,你,你不是在开罗…”
他无法说下去,而安妮丝抹抹眼角泪水,呆呆看他一会,重新失落的低下头。他不再犹豫,起身,过去拉起安妮丝,紧紧搂在怀里。他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怎样,但,这女人失去,又回来,是他悲凉生命中难得的喜色。
见状,德古拉要悄悄拉着妻子离去。伊丽莎白像是又记起什么,但搞不清状况,张张嘴,还是止住,跟丈夫携手离去。
有不可名状的欣慰,有淡淡的哀愁与失落,刘氓脑海中许久才泛起与安妮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他似乎没有胆量审视自己这女人与往昔有何不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让无需更多思索的相拥更长久。安妮丝似乎也是如此。
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知过了多久,安妮丝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小心退几步,不安的说:“陛下,请原谅,安妮丝太莽撞了…”
这才是安妮丝,或者,这才是以前的安妮丝,那刚才为什么判若两人?或许,在苦难面纱下,她原本就有快乐跳脱一面。而在开罗,她是快乐的,等见到自己,面纱才重新蒙上。
“这次回来,是想…。啊,开罗肯定有许多新奇的故事,给我讲讲好么?”刘氓想说些客套话,但怎么说都觉的不合适,干脆慌乱的顾左右而言他,硬着头皮拉安妮丝走进卧室。
他的举动是下意识的,但一进卧室,相对孤立的环境让两人找到共同的回忆。安妮丝很自然的靠床斜跪在地毯上,刘氓也懒散在一旁坐下,就像在公爵城堡的冰冷小卧室,就像在海德堡孤寂的小卧室。片刻,跟安妮丝前来的那位侍女也走进来,以刘氓非常熟悉的动作在安妮丝身边跪下。…,
“伟大的奥古斯都,我…”
“你是莎玛,哈勒卜的莎玛。”
不等侍女说完,刘氓笑着接上,卧室立刻沉浸在往昔那种寒酸却温馨的氛围中。两女低头不语,嘴角溢出复杂的幸福和感慨,也有辛酸而甜蜜的回忆。刘氓则静静看着两人,心头充满飘飘渺渺的甜蜜。
这难得静谧没持续多久,外间轻微扰动,似乎是艾格尼丝的侍女来问什么。但扰动很快沉寂,巴拉带着刚才那位蒙在披风中的女人走进来。在不远处跪下,不等刘氓心中疑惑发酵,巴拉轻声禀报:“陛下,这位是宋帝国…”
“我不是使者,是陛下的婢女。”女人轻轻揭开兜帽,刘氓傻眼,脑子彻底不转筋,居然是贾二娘。
“陛下,她是使者。嗯,陛下应该认识她。她曾经因被俘,辗转成为陛下侍女,到埃及认识公主后,成为宋帝国特使,这次是专程前来,我也是…”
“想我了,跟她一起回来,是么?”物极必反,惊诧太多,刘氓反而平静下来,笑着截住安妮丝话头。
安妮丝羞赧的低下头,刘氓感到说不出的轻松,似乎这些天的阴霾终于露出一丝缝隙。他对贾二娘的记忆非常平淡,因宋帝国的崛起,内心深处,原本寄托在她身上的那种惶恐悲凉也消失无踪,反而能平静面对。
细细看一会贾二娘眼底明显有复杂情绪,却用恭谨掩饰的面容,他理理纷乱思绪,轻声问:“你是因为宋帝国不能全力支援来的么?”
贾二娘目光闪动片刻,居然用条顿语回复:“是的,陛下。但与您想的不同,虽然因路途和战局等问题,宋帝国不能全力支援,但派出少量远征军并愿意提供武器等支持。现在远征军已经抵达开罗,可以应陛下要求随时调用。当然,陛下也可以跟埃及帝国商议,探索更全面的应对方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