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这时候有个大人物来了,这个大人物多大呢!超品,这位大人物说了,你跟宁波府干个七品小知县,有什么意思,以后跟我罢!我让你干浙江巡抚。
一个七品,一个从二品,这个选择题其实很简单,虽然这浙江巡抚其实是五分之一巡抚。
宇喜多宗家能送上嫂子给羽柴秀吉,借此求荣,那为什么不能再送一次给大明国的国舅爷郑国蕃来求一个更大的富贵呢!至于宇喜多家的人品,跟他郑国蕃有半个永乐通宝的关系么,他巴不得这些人的人品越坏越好,到时候五大老整天勾心斗角,就没心思联合起来造他郑国蕃的反了。
当然,这些必须有个前提,羽柴秀吉死了,然后,就是坐下来扯皮,瓜分地盘,他郑乖官到时候带着这些大军再转回九州打岛津家和龙造寺家,这就叫做借鸡生蛋。
把九州完全平定,有点功劳的就转封到扶桑本土去,到时候整个九州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当然,这块地盘名义上叫做立花,是留给立花誾千代和他的儿子的,至于儿子以后叫立花福松丸还是郑成功,这就得瞧他高兴了。
这整个计划完全实现,差不多也就今年夏秋,他郑乖官就可以大摇大摆回大明了,到时候即使有御史言官参他,他甚至敢把铁甲船全部都交出去,无所谓,你们要拿去就拿去好了。
到时候他控制的扶桑五大老政权要看他脸色行事,整个扶桑市场对大明关闭,那些海商是缴税少赚一点银子呢!还是不缴税一个铜钱都赚不到呢!
别的不说,就说宁波府,按说宁波是鱼米之乡,但实际上,宁波人吃的大米要从外地运来,宁波本地大多种植灯芯草,这东西编织成榻榻米是运到扶桑赚银子的,一旦扶桑不和大明交易,宁波府顿时就要损失惨重,三年之内缓不过气来。
这也是大明末期最严重的问题,粮食没人种,因为没有种经济植物来的赚钱,等小冰河时期一发作,整个天下没粮食,不出乱子那才奇怪了。
这些盘算如今都在乖官肚子里头装着,能不能实现,就得看这一遭出去如何操作了。
“莉雅,有一句话你肯定没听过,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乖官说了一句很黑暗的话,樱井莉雅一怔,随即就反抗了,一张脸蛋涨得通红,本来就大的离奇的眼睛更是睁得格外大,鼻翼因为激动翕张不已,“殿下,你要是怀疑莉雅的忠诚,莉雅现在就可以死给你看。”
她说着,顿时一拔手上的雁翎刀,把乖官吓得赶紧一把抱住她,“我指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腐朽大名和公卿。”
好不容易把樱井莉雅安抚住,乖官只好苦笑,看来,以后这类玩笑不能开,两个时代的人对同一个问题的看法当真不一样,哎!到底是这个时代的人太傻呢!还是后世的人太聪明。
旁边瑞恩斯坦当然是装看不见,至于右兵卫菊人,他作为忍者,视而不见的本事那是从小培养的,别的不说,像是大明皇帝和妃子亲热,那有大量太监伺候,扶桑的大名要和正室侧室亲热,但是又要人保护,怎么办,自然是忍者随时随刻在暗中。
后世扶桑人江口洋介演过一部电影叫《大盗五佑卫门》,说的就是忍者五佑卫门被织田信长命令暗中保护他最宠爱的外甥女茶茶,自此,不管是洗澡还是睡觉,始终如影子一般若隐若现。
可想而知,像是右兵卫菊人这样,自小听惯了壁角的,说句难听的,即便像是钟离说的笑话那般来几百个宫女跳裸舞,他道行肯定比那五百僧众还高,鼓定然是不响的。
有这样的道行,什么落在他眼中恐怕都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这时候,樱井莉雅就死活要跟着乖官一起去,“莉雅如今身为殿下的甲胄,怎么能不跟殿下一起呢!总之莉雅必须去。”
乖官刚要小小吓唬她一下,这时候右兵卫菊人低声说:“樱井大人可以装扮成小姓,倒也可以的。”
一愣之下,乖官这才想起来这一出,而瑞恩斯坦人不住问,“那我呢!”
菊人摇了摇头,“瑞恩斯坦大人,对不住了,你不行。”瑞恩斯坦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副长相……他一时间就懊恼不已,哎!泥马,老子怎么不是黄皮肤的人呢!
这时候乖官让右兵卫菊人和瑞恩斯塔把钟离搬到帐篷内的床上,这才把亲兵队长杨启明叫了进来,告诉他,钟离哥哥心神疲倦,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你带人守在帐篷外头,不许惊吵到钟离哥哥,可知道么!
杨康杨启明当即拍着胸脯,正要大声说话,乖官瞪了他一眼,他顿时就掩住了嘴,连连点头,把声音压得极低说道,国舅爷,末将晓得。
乖官又叫瑞恩斯坦不许声张,好好守着营寨,甚至还定了暗号,这才和樱井莉雅一起换了衣裳,就和右兵卫菊人一起趁着夜色,悄悄地往北之庄外羽柴秀阵中去了。
由于乖官留给北之庄两百门大筒,羽柴秀吉和柴田胜家又成了对峙局面,虽然笼城,实际上胜家手下数千人士气极为旺盛,反而羽柴秀吉这边,因为昨天总攻时候受到秀吉感状的贱之岳七本枪死了一个精光,士气大跌,秀吉就只好在外面扎营,然后派出忍者往毛利家去让毛利家派人助阵。
乖官摆开口袋等着秀吉来钻,结果没等待秀吉反而来了前田庆次,他其实心里头很郁闷的,自己头一次用计,居然就失败了,却不知道不是他用计失败,而是猴子这边被大筒打掉了士气。
他总以为猴子好歹也是史载的人物,扶桑史书也吹嘘的不行,因此实际上他底气是不足的,却没想到,实际上他还是高估了猴子,像是北之庄和金崎的距离,这要是换了大明的名将,别说戚继光俞大猷了,甚至也不需要李成梁,即便是麻贵这样的,肯定也是兵贵神速,立马就带着骑兵冲过去了。
偏偏猴子慢腾腾的,这时候不过才把大营扎好,他要知道了真相,估计得气得吐血,这就像是农夫料定猴子掰苞谷的脾性,在地里头下了套子,结果这猴子猴儿酒吃多了,东倒西歪的,死活不进地里头去掰苞谷。
宇喜多宗家这次带着三千人的军势跟秀吉出来打仗,他虽然也颇得秀吉的信任,但是跟刚刚反水柴田跟了猴子的前田利家一比,远近顿时就显出来了,到底是秀吉和宁宁的媒人,前田利家的大营就扎在秀吉旁边,这个营寨扎下来,实际上是有很多人不满的,你前田利家不过刚刚降服过来的,居然得到主公如此的宠信。
但是,猴子和利家做过十几年的邻居,这个情份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故此很多人虽然不满但也只好压在心里头。
像是宇喜多家的几位重臣,就很是不满,我们宇喜多家倾巢而出为筑前守打仗,筑前守居然把我们的营寨放在最外面,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譬如家老花房正幸,拉弓射箭天下知名,又擅长连歌,是得到过古今传授的文化人,所谓古今传授,就是扶桑诗歌的句读、评论和解释等等,一般人学不到,学的人要写下誓言书不泄露出去。而花房正幸的儿子正成,更是建议羽柴秀吉水淹高松城的家伙。
这文化人总是最难伺候的,牢骚最多,不管是大明还是扶桑,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今,其理一同。正所谓没文化,真可怕,有文化,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