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难事。
林纯鸿想来想去,把焦点集中在选择造船点上。最终,他将目光定格在广州东南部的长洲岛上。
“嗯,这个地点不错,深入内陆,刘香、郑芝龙和荷兰人都无法sao扰,还可以从珠江上游砍伐栋梁之材!”
正思索着,忽报张兆抵达彰德府,正在门外求见。林纯鸿大喜,忙把张兆迎进帐中。
张兆进门就看见了巨幅舆图上的圈圈点点,心中了然,看来林纯鸿在海上将有大动作。
果然,林纯鸿问道:“薛一谦和常书丹跟着你干了这么久,能不能胜任?”
“薛一谦脑子活,把转运一事理得仅仅有条,常书丹谨慎细致,干后勤正适合……”张兆恭恭敬敬地答道,末了,苦笑一声:“只是我又要开始海上漂泊的日子了!”
林纯鸿拍了拍张兆的肩膀,大笑道:“张副都督好心思,我正有意让你到广州一趟。不过,你大可不必紧张,冲锋陷阵有赵和海足矣,你的主要任务任务还是在陆地上。”
“陆地上?”张兆大奇,陆地上关舰队何事?在陆地上能有什么作为?
林纯鸿道:“你去广州,第一要务便是争取朝廷的招安,为邦泰海上力量的壮大找一个保护伞。”
张兆心里一亮,将军果然好谋划!想当初,郑芝龙被熊文灿招安之后,不仅拓展了在陆地上的战略纵深,还得到了朝廷的大力支持,为他扫清海上势力提供了强大的后盾。一旦赵和海被招安,背靠着邦泰集团,可不是郑芝龙所能比的。
不过,张兆乃精细之人,当即说道:“咱们的海上力量太薄弱,朝廷不一定看得上眼,再则,急切之间哪有接洽之官吏?”
“朝廷看不上眼,就把他打疼,自然就重视了。至于接洽之人,我已经帮你选好了,就是广东巡抚熊文灿,他当初招安了郑芝龙,得以升官,现在咱们送上门去,相信他不会拒绝。”林纯鸿思索已久,腹中早有定案,当即娓娓道来。
张兆不停地点头,暗暗将林纯鸿的话记在心里。
且听林纯鸿继续说道:“办成了招安一事,善莫大焉,咱们在海上,也算有了一道护身符。第二要务就是人!任何事情,只要有了合适的人,就成功了一大半,正所谓因人而成事。赵和海率领海盗劫掠,自然不是难事,但要凭借这帮海盗与郑芝龙、荷兰人争锋,还差得远!”
张兆问道:“将军难道要属下去训练人马?”
林纯鸿摇头道:“那帮海盗每日海上谋生活,哪里还需要训练?他们缺少的是纪律,缺少的是正规化,缺少的是对邦泰的认同!”
张兆点头道:“正是,那帮人倔傲不逊,的确很难约束,更不会打心眼里把自己当成邦泰人。”
“我准备建一个海军学堂。你先到登州水军招募一些熟练水手和炮手,让他们把家属都迁到百里洲,然后以他们为底子,先把海军学堂的架子在遂溪搭起来。架子搭起来后,就可以在海盗中选人加入海军学堂,选人的标准就是识字、技艺娴熟、愿意接受军纪的约束。除了海盗,贫苦的渔民、破产的农民都可以招。以后,有了新的战舰,就从海军学堂选取水手和舰长,作为咱们的正规海军!”
张兆赞叹不已,海军学堂不仅可以为正规海军提供人才,还可以培养对邦泰的归属感,可谓一举两得之事。以后,随着战舰越来越多,正规海军的实力将越来越强大,可以有效的防止海盗队伍反噬。
张兆越听越激动,心里砰砰直跳,忍不住就想重操旧业。
看着张兆跃跃yu试,林纯鸿笑道:“海军提督你就先兼任着,万一哪天不想干了,还是回来任你的海军大臣。”
张兆迟疑片刻,道:“我看我还是呆在陆地上吧,有了赵和海,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林纯鸿大笑道:“我敢打赌,让赵和海任海军提督,他还不乐意,他还是适合当海盗头子。至于海盗队伍,还得扩大,不仅在战舰和人数上扩大,活动区域也得扩大……”
林纯鸿指着舆图上的印度洋,说道:“这里的活动空间更大,我想,赵和海一定不会拒绝!海盗队伍扩大,劫掠财富还在其次,关键在于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海军人才!”
张兆不停地点头,喜道:“那我先管着,以后有了合适人才再说。”
林纯鸿继续道:“解决了人的问题,就轮到战舰和火炮了。火炮好解决,舰炮咱们也能造,主要就是战舰。我计划在广州的长洲岛建一个造船工场,这次你和熊文灿交涉时,顺便把这个问题一并解决。至于船材,先从百里洲运,我会让郭铭彦立即派人到珠江上游伐木,新伐之木不能用于造船,不过,过个一年半载,长洲岛也能自给,就不用千里迢迢运木材了!”
“湘江逆水,灵渠淤塞,这木材运起来可不容易!”张兆提醒道。
“这个你别管,让薛一谦去为难吧。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只能先这样了。”林纯鸿挥手道。
“遂溪的港口要握住我们手里,招安时一定要谈妥……”
林纯鸿又吩咐道,两人促膝长谈,一直谈到深夜。
第二日,张兆也不停留,拍马往登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