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张凤仪发呆。也许,张凤仪只是太累了,需要多睡几天而已,林纯鸿痴痴的想着。
婢女正准备出去,却被林纯鸿叫住,问道:“我吩咐你们每天和张参将至少说两个时辰的话,你们说了吗?”
婢女慌忙应道:“回老爷,我和小晴轮流着和参将说话,不敢耽误的。”
林纯鸿挥手示意婢女出去,婢女慢慢的退出房间,转身轻轻的拉上了房门。
也许,凤仪姐对婢女不熟,听到说话声也醒不来,没准听到自己的声音后会有所反应?林纯鸿抱着侥幸,轻轻的说道:
“凤仪姐,小弟来看你了……”
说完这句,林纯鸿大感为难,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说。自己虽然与张凤仪见过几次面,但远远说不上了解,也不知道张凤仪最在乎什么。
无法,林纯鸿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
“凤仪姐,上次在观口,你不惜得罪邓玘,拼命援救小弟,小弟一直记在心里呢。哎,上次与高迎祥的战斗打得真亏,那高迎祥怎么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荆州军身上呢?现在想想真后怕,要不是凤仪姐率兵赶到,没准我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凤仪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压力很大啊。家里没钱了,兵力无法扩充,现在对阵张献忠,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这一仗必须打,你知不知道,张献忠残忍好杀,如果任由他逍遥快活,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会失去父母,多少父母会失去孩子……”
“凤仪姐,现在做点事情真不容易啊,稍稍越雷池一步,各种阻力就扑面而来。在整个大明,想做事的人举步维艰,尸位素餐的人反而越活越滋润,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大明的整个制度出了问题。我就想改变这个制度,改变这个习惯……不过很难很难啊,我在荆州时,连裹脚都禁之不绝,屡屡有人不惜交出高额罚金,违反禁令……”
“凤仪姐,你见过大海么?那大海辽阔无比,会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呢。常言道,宁上山,不下海,那海里的风险真够大的呢,时常会迷失方向,还会遇到风暴,海上的汉子都是真汉子呢。我在海上就有一支小小的舰队,等仗打完了,我带着小凤儿和你一起去看海。凤仪姐,我准备在海上大干一场呢,咱们华夏的未来就在海上呢……”
“凤仪姐,你在石柱呆着快活吗?那里的山民是不是很淳朴啊?我带着清江的山民走出了大山,不知道是帮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你说说看,如果我在石柱帮着山民走出大山,秦柱国会答应吗?山民们愿意不?不过,山民们迟早要走出大山,不如早点走出来。我还计划到石柱去一趟,去见见秦柱国,华夏历史几千年,让我打心底佩服的巾帼很少,秦柱国就是其中之一。这一辈子,不亲耳听听秦柱国的教诲,岂不要后悔死了?……”
“凤仪姐,你在外面征战这么多年,想不想自己的两个孩子啊?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可惜我不能陪在小凤儿身边,心里觉得愧疚不已呢。哎,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荆州呢,我想小凤儿都快想疯了。等孩子出生后,我就让他既学文又学武,成为一代英杰,唉,让他学那么多干什么啊,只要能他能健健康康长大,手里有谋生的本事,就够啦。……”
……
说着说着,林纯鸿几乎忘记了静躺着的张凤仪,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理想抱负及苦楚说了出来,丝毫没有留意到张凤仪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直到张凤仪恩呀了一声,方才意识到床上的病人已经醒来。林纯鸿狂喜,一把从凳子上跳起来,将头凑过去,紧盯着张凤仪的眼睛,呼道:“凤仪姐,你醒了?凤仪姐、凤仪姐……”
张凤仪用力的睁开了双眼,明显的对光亮不适应,又闭上了双眼。良久,嘴唇挪动了几下。
“凤仪姐,你可是要水?等等哦,我马上给你倒水……”
林纯鸿手忙脚乱的倒来一碗清水,一滴滴的往张凤仪的口中滴去。张凤仪终于又睁开了双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林纯鸿将耳朵凑近张凤仪的嘴边,急问道:“凤仪姐,你说,小弟听着呢。”
张凤仪轻轻的说道:“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说对不起老婆孩子,还要改变整个大明……”
说完,张凤仪的眼睛眨了眨,露出调皮的笑容。
林纯鸿嘿嘿的笑了笑,转身狂呼道:“陈哨将,陈哨将,张参将醒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