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燕州,云峪关。ξ:ξ网ξ网ξ
侯君集三人坐在云峪关城头,把盏相谈。
“你是怎么回事?”
吕滔斟满一杯酒,望着一旁的连奇,好奇的问道。
连奇一脸凝重,皱眉道:“不知道,只去”,…心中突然有些感应。”
“闹不懂。”
吕滔摇摇头,举杯道:“来来来,你我三人满饮此杯。”
侯君集举杯点头,仰头饮酒。连奇向着燕州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叹了口气,举杯饮酒。
“你能感应到什么?你是猎妖师,追踪妖族或许有一套,但是感应其他人物,那就没什么作用了。”
吕滔饮尽杯中酒液,望着一旁的连奇说道。
他同连奇交往了近半月,也知道连奇的性格习惯。平日里吕滔侯君集二人饮酒,连奇大多并不在场。即便前来赴宴,也只不过是饮下一两杯酒而已,十分的无趣。用他的话来说,酒能乱性,能乱心中清明,他不想让心中清明被埋没。
吕滔对连奇的说法嗤之以鼻,一点都不认可。不过每日里饮酒的时候,也都唤上连奇,也算是凑个趣。
不过今日里,连奇却一反常态,来寻吕滔饮酒。吕滔见他面色不同往日,便就多问了几句,却听连奇说感应到了紫皇神境中的一点变化,心中隐隐约约有惊惧之感。
听了他的言语,吕滔便寻来了侯君集,同他一起,在云峪关城头上摆开酒席。
“裴都统。”
连奇饮尽一杯酒,定了定神,说道。
“什么?”
吕滔斟酒的手颤了一颤,洒出不少酒水来。他顾不上收拾,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我……也不能确定。”连奇看着吕滔侯君集二人注视着他自己,苦笑一声,又饮下一杯酒。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侯君集面色平静,语调平稳。
“我感应到一个极其强横的妖族,在紫皇神境中生出极大的波澜。”
连奇望着远处天边如同天门一般的灿然光华,低声说道:“我是猎妖师,对妖族气息察觉极其敏锐,若是用心察觉,方圆百里内的妖族气息也是探查的出来的。”
“但是这感应,却来的凶悍至极,直接牵动了我心中感应。我并没有施展任何探查妖族气息的手段,却清晰的感应到了其中的强悍。”
“这妖族……,强横至极。只怕妖帝,也难与其比肩而论。”
连奇顿住话头,又端起一杯酒,仰头饮下。
“说点有用的,你先前说东来是什么意思?”吕滔见连奇一番言语却并没有半点意义,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阿滔,听连都尉把话说完。”侯君集低声道。
“在感应到这强横之极的妖族气息的时候,我也感应到了裴都统的气息。裴都统身上的浩然正气别具一格,连某感应的清楚。”
连奇摆摆手,口中说道:“而裴都统身上的浩然正气,却……”
言语声戛然而止,连奇望着远处的紫皇神境大门,神情呆滞。啪。
连奇手中酒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光幕一般的紫皇神境大门飞速的闭合,青光融汇在一处,化为一道流光。
紫皇神境大门绵延数里,却在转瞬之间化作丈许粗细的一道流光!
“这……”
侯君集吕滔二人见连奇面色有异,急忙转头,望向连奇目光所向之处。
他二人正看到紫皇神境大门闭合,化作丈许粗细的流光的景象。也幸亏二人本身便是武修,目力相对常人好上许多,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这连天立地的流光。
流光自下而上,飞速倒卷而起,在高空上融作一起。
青光闪耀,如同一轮明月。
天空中烈日熊熊燃烧,半空中一轮青光如同明月,缓缓的散发着其中的柔和光芒。
青光柔和,其中却有不折不屈之力,欲与烈日争辉!
“往日尘埃今日尽,从此灵台证清明。高阁白首太玄经,何妨挥剑立太平。”
一个人影从青色明月中化出,口中作歌,踏虚空而行。
言语声遍及四野,在他人心底响起。
不束高冠,散发披肩。眉如利剑,眼如晨星。
一身月白色宽袖长袍,恍如神仙中人。
这人来的极快,近千里远近不过在言语中,便已经轻松跨过。
所过处,草木低头,群兽俯首。
“诸位,许久不见了。”
裴东来立身云峪关上空,对着城头上的三人笑道。
呼吸着北疆的空气,裴东来面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我,回来了。
“高阁白首太玄经,何方挥剑立太平川
“何妨挥剑立太来”,…”
崎岖山路间,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正在一步步前行。她身上的白色衣衫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已经被洗的有了点旧损。不过这白衣却没有一点破损之处,没有一个补丁,看起来这衣衫的主人对这衣衫,极为爱惜。
行路中,这白衣女子顿了顿脚步,然后专注的侧耳倾听。
片刻之后,白衣女子轻笑一声,口中将听来的言语反复念了几遍。女子莞尔一笑,低声道:“好一个挥剑立太平,当真是雄心勃勃。
“顾师妹!”
白衣女子话音刚落,便远远的听见有人在她身后高声喊叫。白衣女子闻声,眉毛微微蹙起,面露不悦之色。她转过身去,正面着来人。
一道剑光落下,踏剑而来的年轻人从剑光上走下,口中说道:“顾师持”,…”
言语尚未落地,便有一道剑光冲来,抵住了年轻人的喉头。
这年轻人生的好皮囊,若是腰间佩玉,手摇折扇,便是浊世翩翩佳公子;若是似眼前一般的身着白衣,腰佩长剑,便是修行有成的神仙中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流的相貌,一流的风流。
不过这年轻人在喉头被剑光抵住之后,面上便有些失措之意,一脸的温和笑意看起来登时有些滑稽。
“你当叫我清之师叔。
白衣女子双眉微微蹙起,看起来并无多少恼怒之意,横在年轻人喉头上的剑光,倒更像是吓唬年轻人一般。
“是,清之师叔。”
年轻人看着蹙起眉毛的白衣女子,心中一阵懊恼,口中忙不迭的改了称呼。
他心中清楚,即便是同出一门,但自己若是敢嬉皮笑脸的再叫上一声师妹,便会立刻被洞穿喉头。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这位“清之师叔”,真的做出过这种事情来。
“有什么事情,说。”
顾清之收回横在年轻人喉头的剑光,淡然道。
“师……”年轻人顿了顿,在触碰到顾清之逆鳞之时急忙转口:“师侄见师叔你走的匆忙,心中着急师叔下落,一路寻找师叔。方才见到师叔,师侄心中喜不自胜,荒唐之处还望师叔见谅。”
“哦。”
顾清之点点头,算是做了答复。她不曾多停留半刻,便转身前行。
“师……师叔要去何处?”年轻人见顾清之转身离去,急忙问道。
顾清之没有给他任何的言语,这完全在年轻人意料之中,因此倒也并不气馁失落。若是有朝一日顾清之同他相谈甚欢,他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只不过看着顾清之又要离开,年轻人不由得问道。
“去做掌门交代下的事情。”
顾清之一步不停,淡然道。
“师叔已经有了眉目?”年轻人面有异色,惊讶道。
见顾清之不做声,年轻人心中飞速的琢磨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想要跟来,可以。但你若是做得一点让我心中不满,仔细你自己的性命。”
“师侄明白。”
年轻人摇头苦笑,口中忙不迭的答应道。
这位太学宫唯一的女弟子,顾清之顾师妹,这位得掌门人青眼相加,破格提升的清之师叔,果然还是初识一般的凉薄脾性。
“调任征伐宗派大军中?这是好事啊。”
裴东来同歧山侯坐在营帐中,把盏相谈。他方才已经听了歧山侯言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在镇北军中拼杀征讨,累死累活才讨了个都统的职位。皇恩浩荡,将我调入讨伐宗派大军中,更擢升我的官职,这可是好事情。”
“东来,此间没有外人,这些冠冕堂皇的言语,便不要再说了。”
歧山侯看着自斟自饮的裴东来,面色严肃,说道:“苍昂虽然受天子重用,但是这件事情,苍昂亦心中不平。”
“天子自然不会如此,让天子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怕另有其人。”
裴东来面上没有怨恨不满之意,道:“太师上官虹,或者大傅钟秀夫,都是有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便是太师对我心怀不满,然后反向行之,为我请功。而太傅反其道而行,想天子进言,却正中了太师下怀。”
裴东来为自己斟满酒杯,语气轻松的说道。
“腐儒误国。”
歧山侯长叹一声,端起了酒杯。
“报!”
正逢此时,门外传令兵叫道。
“进来。”
歧山